待的時候,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她本來就緊張沒站穩,踉蹌了一下,辛辣的痛感順著腳踝順著小腿傳上來,隔了幾秒鍾才有所好轉。
她蹙著眉往前看,一時表情都呆滯了。
常楨穿著女款運動背心站在前邊,正轉動著脖子,渾身的攻擊性掩飾不住,回頭輕蔑地朝她笑了聲。
容汀先是認為夠孽緣的,後來又覺得莫名其妙,她都懷疑她們上輩子就有仇了。
在占賽道的時候,都想往裏邊站,常楨露出嫌棄不耐煩的神情,幹脆站到了最外邊。
容汀沒有擠在內道,站在了中間靠外場的位置,下意識握緊了掌心。
一股未曾有過的鬥誌忽然燃起。
隨著一聲槍響,一排人爭先恐後擠出去,迅速占據內跑道。
容汀緊跟在隊伍的中間。然後前麵的人數太多,擋住了內道,然而從外道超越又有些吃力,她隻好暫時在原來的位置,調整呼吸和步伐,減少體力消耗。
又得不說常楨的爆發力還是很強的,在起跑之後就占據了第一個位置,和第二穩穩拉開十幾米距離。容汀在中間,強迫自己沉下心來,隻能慢慢超越。
在第二圈的時候,她已經跑進了前八。原本沒有什麼感覺,可是隨著時間的增多,原本沒有感覺到的腳變得沉重,之前跳高留下的後遺症還在,即使步伐的頻率不變,重量也不變,痛感卻越來越強烈。
她盡量把身體的重心放在前腳掌上邊,又超了三個人。
前邊已經隻剩下兩個了,常楨遙遙領先,離她較近的那個女生有點跑不動了,步伐漸漸減下來。
最後半圈衝刺,容汀腦子昏沉,腳跟已經由痛到麻,撐著一股力氣硬是加了速。
現在她的前邊隻有常楨了,可是她們之間距離太大了,她也知道超不了了,不禁有些疲憊,腳步有點沉滯,卻還堅持著原本的邁步頻率。
這時常楨忽然轉過身來,作出了個拇指朝下的手勢。容汀抬眼的時候看到,已經對她這種惡劣的品行無語了。
她也回了個相應的手勢。
操場邊上的站台忽然傳來一陣一陣的躁動,從主席台到入口處,容汀一開始以為來了什麼帥哥,因為大部分驚呼聲都是女生的。
這種現象在U大太常見了。
因為男生太少,稍微來一個都有可能被當成香餑餑。
可是隨著視線落在看台那邊,她看見冉酒穿著件青杏色的旗袍,披著白色雪紡披肩,懷裏還抱著隻慵懶的貓,正慢條斯理梳理貓毛。
她這回無遮無擋的,不戴口罩,不戴帽子,杵在那裏就吸引了一眾目光,發絲都發光。
她似乎就是這樣的人,連興風作浪都坦然而率性。
容汀覺得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看到的要不就是聖母瑪利亞,要不就是哪本聊齋裏跑出來的狐狸。
冉酒站著就是標準的貴婦樣子,朝她揮揮手,莞爾一笑,說了聲加油!
容汀衝過了終點線。
沒有機會撞線,但是好多人過來擁抱她,文院主席抱著她激動地跳,念叨著這是下午得到的最大的分項了。
她們尖叫說她好棒,說著她幾乎要接受不了的誇讚。
登記完成績,容汀坐在塑膠操場上,本打算恢複幾分鍾去找冉酒,站在那裏的人就順著台階下來了。
隨著她下階的步履,青杏色旗袍的隨著微微晃動,白皙的長腿便順著開叉的下擺忽隱忽現。
容汀呼吸一滯,冉酒就已經站在了她麵前,小腿筆直。
“我去取貓貓了。”
“我知道。”容汀站起來,往下看旗袍還開著高叉,“你不冷嗎。”
冉酒傲嬌地說:“不冷,旗開得勝,我來給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