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喜歡她的打扮,在她脖子上的毛毛那裏蹭了好幾下。
下車後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隻是到了冬季,草色沒有那麼純正,露出來的大多是枯黃的顏色,上邊鋪著一層厚厚的雪。
車子在野騎營地前邊停下來,女人進去交涉,她們在門口的小飯館先停留休息。
店主是蒙族人,給她們倒了熱奶茶。
這邊的奶茶都是很大的瓷奶鍋盛著的,上邊有一層厚厚的奶皮。容汀喝的時候感覺比早上的還要濃鬱一些,奶皮也是自然凝固的,有奶香味。
梁子上還垂掛著艾草包和紅色中國結,馬奶酒的壺還有白色哈達,靠邊的位置上甚至有羊毛毯和小羊玩偶。
容汀喝完奶茶以後走過去看,攤主就很熱情的給她介紹。
攤主也是蒙族人,說的漢語有點憋腳,容汀有時理解很費勁兒,冉酒就走過去給她解釋意思。
容汀麵對熱情的攤主有點不好意思,覺得不買東西都對不起人家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
她買了兩隻小羊玩偶和兩條玉石串,付錢時流程倒是複雜,等她愣怔地拿著單子找付款處,發現冉酒已經給她付完了。
玉石串容汀剛才挑了最好看的兩串,一串是竹紋紅色,一串是深綠色。冉酒早就猜出來她買的是情侶款,讓她先挑。
容汀挑了綠色,是冉酒的幸運色,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把玉石串戴上。
後來女人回來帶她們騎馬,外邊的冷意又浸透了衣服。
她問冉酒夏天會不會更好一點。
冉酒不置可否,隻說草場到了夏天會味道會特別重,首先有很衝的青草氣味,其次還有牛羊的糞便味,最麻煩的是蚊子太多了,人不穿著罩帽分分鍾被蚊子吃了。
容汀哽了一下,“那還是冬天好。”
女人給她們挑的都是訓練好的小馬,冉酒用了蒙古鞍,容汀本想和她用一樣的,騎得時候發現木質的蒙古鞍不僅硬,還硌屁股,對新手不太友好。教練推薦她用了牛皮製的西部鞍。
兩個人出了氈房,容汀看到更加一望無際的雪野,再往遠,隻有孤零零的幾個氈房橫亙在天際的盡頭。
冉酒上了馬就知道怎麼騎,連姿勢都很標準,教練隻教容汀一個人。
她學坐姿就學了半天,等冉酒已經跑了半小時,她差不多才學會讓馬顛著蹄跑起來,跑了才幾分鍾就感覺消耗巨大,還沒等跑就灰溜溜下了馬。
教練無奈地笑,冉酒過來讓教練先去休息,說她也可以教她。
容汀坐在小板凳上,仰頭看冉酒,她站在光線的縫隙裏,戴著毛絨帽子,因跑馬臉色紅潤,整個人都發光。
冉酒朝她伸出手,容汀將手搭在上邊,一下就被拽起來。
後來她坐在馬上,冉酒牽著馬走,讓她熟悉騎馬的感覺。
“小時候爺爺就這麼牽著馬走,我就這麼學會騎馬的。”冉酒自顧自講起來,“放羊的時候不騎馬跟不上羊群,有時候靠走好累的,但是學會騎馬的那一刻,我覺得我是最棒的女孩子。”
容汀歎了口氣:“你放開,我試試。”
冉酒順勢鬆開手,容汀拽緊韁繩,小馬搖頭擺尾半天,終於順著她的指揮屁顛屁顛跑起來。
冉酒在後邊翻身上馬,也跟著她跑起來。
風煙俱淨,萬物靜默地沉睡在雪地裏,容汀忘了跑了多久。一開始冉酒在她後邊,後來和她幾乎並排騎著,兩個人一齊往遠處奔去,幾乎忘掉了所有的不愉悅。
等停下的時候她們頭發淩亂,往後看,發現馬蹄砸出一個個雪坑,順著騎行的路徑延伸到這裏。
她們互相對望著笑起來。
跑到最後,人騎不動了,馬也走不動了,兩個人牽著韁繩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