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什麼都不想,腦子像被浸到了深海裏,是鈍重的沉,卻也睡不著。
冉酒摸索著抓到她的手,容汀察覺到,也費力地翻身過來。
她們互相看著對方,不知誰先開始的,交換了一個帶著酒味的吻。因為喝了太多,那股酒氣似被淡釋掉了,喉嚨的灼燒卻是切實的,燒到了五髒六腑。
容汀輕輕挪到她的額頭,蜻蜓點水地吻下去,“酒酒,回家快樂。”
冉酒細碎地笑出來,“傻瓜,也是你家。”
容汀心裏燒的慌,想翻身卻被冉酒摁住。
黑暗裏她眯著眼,就像是饜足的漂亮精怪,“難受嗎汀汀,有時候和我在一起適應嗎,會不會覺得我有點瘋。”
容汀不覺得,仍然能在混沌的軌跡上
容汀想起什麼,快速跟著她進去,“那個,小心熱水壺,和我們原來用的不一樣!”
這個熱水壺漏水,她早就發現了,所以冉酒提著壺把的時候她有點膽戰心驚。
冉酒很熟稔地浸了塊濕抹布,包裹在壺把上提起來,“你要喝水嗎?”
“不是,給你洗漱用的,水太涼了。”容汀退了一步,留出的空隙能讓她出去。
冉酒拎著壺出去,先拿了兩個紙杯倒水,又要往暖壺裏灌。
容汀著急:“洗臉的水很冷的,你先用熱水。”
“我不怕冷。”冉酒懶散地抬起眼皮看她,“汀汀,我以前就生活在這邊,沒有那麼難適應。”
她就穿著那身薄絨睡衣,領口的扣子還鬆開幾個,露出瘦削的鎖骨和胸口晃蕩的曲線。
她撩起頭發,拿皮筋紮住,就去了衛生間。
冉酒似乎對水龍頭也很熟悉,接水的時候先後撤一截,水管出水時有點噴濺,後來的水流才漸漸平穩,她沒用盆,撩著涼水洗了臉。
容汀看著都冷,等她出來果然發現她指尖都凍紅了。
冉酒對此毫無知覺,拉開窗簾時她偏頭,灼亮的陽光打在她臉上,絨毛都清晰可見。
她問:“早上想吃什麼。”
容汀沒有挑剔的,“吃什麼都可以。”可她很快想了想,補充:“昨天的奶茶就很好喝。”
奶茶是冉酒下樓買的,連炒米都有,原樣的一套加上羊肉燒麥都買了回來。
容汀沒見過這樣的燒麥,她以前吃的都是有糯米的,這邊的燒麥很簡單,隻有燒麥皮和羊肉餡。
羊肉餡的肉塊很大,都是新鮮羊肉和大蔥拌起來的,不知用的什麼油,吃一口就滿嘴油香,要很快地咬才不會流油。冉酒讓她蘸醋她都不想蘸,隻想吃原味的燒麥。
兩個人吃得連話都顧不上說,三兩燒麥都被吃的幹幹淨淨,奶茶正好用來解膩。
吃完以後都不想收拾盒子,容汀抱著冉酒有氣無力:“老婆辛苦了。”
“哪裏辛苦?”
她問的不懷好意,容汀回答坦蕩:“給我吃,給我住,還給我睡。”
冉酒捂住了她的嘴。
容汀沒說完後邊的話......還有這麼辛苦地長大,最後來到她身邊。
冉酒很別扭地收拾好餐盒,“你去穿衣服,龐二姨接我們去野騎。”
這回開過來的不是中包,改成了越野車。
吸取昨天被凍的教訓,容汀把行李箱的衣服都倒出來,及時抓住要跑路的冉小貓,給她身上套了橙色的厚羽絨服,又給她戴上皮絨手套才行。最後原本細瘦的冉酒像個200斤重的大胖橘。
碩大寬敞的黑色牧馬人奔馳在寬闊的公路上,越往西邊走,人煙越稀少,能看到廣闊的草原和路旁的羊群。
車子偶爾被迫停下,等著一眾牛羊過去才能繼續開。
又過了半個小時,冉酒在她耳邊說:“已經到牧區了。”
她脖子上圍著羊絨圍脖,外邊穿著厚羽絨服,羽絨服上還有一圈灰色毛領,和她說話的時候要微微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