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估計醫生他們有點忙,馬上過來了,稍微等會啊哥,”夏憲樂道:“浩哥昨天都在這,今天他有事得先回去一趟,然後昨晚上老白也一塊守著你的,我剛過來換他,讓他回去酒店先休息了。”
聽見這話,徐海實在是愧疚,但也說不出來什麼,隻好道:“給你們添麻煩了啊。”
“麻煩什麼?不麻煩!”夏憲立刻止住他話頭:“話說你自個還記得嗎?之前你醒過一次來著,但醫生說你腦震蕩,什麼都答不上來,還可能記不住事,把我們都嚇壞了。”
徐海是一點曾經醒過來的印象都沒有了,也仍舊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道:“不好意思,是我對不住你們。”
他又說這種話,夏憲剛想勸,但醫生和護士進來了,簡單查看之後要他做更進一步的檢查,於是夏憲便安分等著,把話都留著先不說。
幸運的是,這次徐海車禍受傷,旁人看著不輕,但就車禍來說其實已不算太嚴重。
送入醫院搶救後醫生都說他生命體征平穩問題不大,現在頭部CT沒有什麼大異常,就是多處軟組織挫傷及完全骨折不完全骨折。
反正能醒就是挺好的一件事,連護工都這麼說。現在徐海可以喝一點水,進一點流食,精神比剛醒來的時候好一點,夏憲本意是讓他多休息的,但他似乎不怎麼想休息。
“那我陪你說會話唄,”請來的護工出去上廁所休息一小會,夏憲便道:“之前浩哥老白邱老師過來,還給你買了葡萄啊蘋果啊獼猴桃什麼的,但你現在不能吃,隻能先便宜我了。”
雖然確實也是當季的水果,但聽到他提起邱明,想到剛才他還嘴快提了一句,能轉來這滿員的市醫院能單獨住個好病房,其實也是邱明功勞,徐海笑了一笑,問他:“是給我買的嗎?看著應該就是給你買的。”
不知道他是說大家夥都慣著自個,或是單指邱明一個,夏憲有點臉紅,也不往嘴裏扔葡萄了,就假咳了一聲道:“害,我們不說這個!”
徐海笑是笑了,但夏憲看他現在這慘樣,還是覺得難過,忍不住還是要跟他說點心裏話。
“哥你別怪我要說你了!你幹嘛要做傻事兒啊哥?就算遇著事,你張嘴告訴我們一聲都不行嗎?還有,你拿兄弟不當兄弟朋友不當朋友這樣對嗎?就為著別人說不好聽的你就不好好過?不值得啊!”
徐海露出一點詫異,但轉瞬又恢複了平靜。
“你……以為我自殺啊?”
夏憲看他表情,聽他這問話,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想錯了,一時啞口。
徐海道:“我確實抑鬱了很久,前幾天也幾乎都沒睡。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以前一個水庫,想起以前我女兒小時候,我還帶她去那邊郊遊來著。然後不知不覺地在那坐了一夜,看著天快亮了我才往回走,路上就一直沒留神看過往有車來著。”
夏憲將信將疑地望著他,不知他是為了什麼不睡,也不知他想什麼才能這麼失魂落魄得連被腳下的路都不在意了。
“但我跟你說實話,我知道車撞我那一瞬間,我也不害怕,因為我總算知道他在那時候是什麼感受了。雖然是有點疼,但我就跟著他走,我肯定不害怕的。”
徐海的語氣並不難受,反而有點奇怪的憧憬,夏憲立刻便知道,他現在說的是方盟。
那個方盟已經走了很多年,但就連夏憲想起他,那眼前都會出現一個鮮活又光彩的大男孩。
他年輕英俊,頭發總是剪得很短,大部分時間保持著原本的發色,偶爾想起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