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一左一右封住他的去路,最後一支箭射向心髒,東方玥有自信,這三箭段飛白躲不開。

然而就在這三箭即將射穿段飛白的身體時,變故陡生。

突如其來的一道白綾,卷住了這三支長箭。

眾人抬頭,同時朝白綾的來源望去。隻見一人單手負在身後,衣袂飄飄,似踏風而來,翩然落於段飛白和東方玥中間的空地上。

白綾的另一端,被他握在手中,灌滿氣勁,一收一放,三支長箭盡數斷裂開來,落了一地。

接著,那白綾被他收回手中。

秋風拂動著他碧色的衣擺,揚起他的墨色長發。男人著了一身青衣,袖擺領口處皆繡著清雅的花紋,頭發一半束起,一半散在身後,發間插了一根古樸的木簪子。

他慢吞吞地將白綾納入袖中,接著,抬起一雙褐色的眸子,朝著東方玥望去,微微啟唇,嗓音清朗如玉:“段飛白的命必須由本尊親手來取。”

陶靖衣倚在段飛白的身邊,望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時,下意識地往段飛白身後挪了挪,借他高大的身形,遮住自己的身體。

那熟悉的嗓音響起時,她的麵色有些許的僵硬。

段飛白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她的手。

對於風臨止的話,東方玥並未有什麼反應,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他,眼底暗流湧動著。

他已經練成了《花神訣》!威力更勝於《蓮花神功》百倍的《花神訣》!

這個男人,他已經成神了!

東方玥可以肯定,未來的江湖,風臨止將是他最大的對手。

“原來是花神教風臨止風教主,久仰大名,百聞不如一見。”段無雙見東方玥沒有反應,拱手對風臨止抱了一拳,“既然我們目的都一樣,在下也不多言,隻是還望風教主殺了段飛白後,能留下他的人頭。”

“本尊對段飛白的人頭並不感興趣。”風臨止淡聲道。

言下之意,他隻想殺了段飛白,至於段飛白的人頭如何處置,他並不關心。

段無雙鬆口氣。他們也不是非親手殺段飛白不可,秦盟主已明言,誰提來鬼公子的人頭,武林盟主的寶座就是誰的,至於到底是憑借著武力還是謀略,才殺了鬼公子,那並不是武林盟的考核內容。

“風教主,請。”段無雙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士兵聽令,所有人退後二十步。”

段無雙下令後,士兵們撿起自己的武器,紛紛退後,讓出戰場。

風臨止轉身,抬眼望向段飛白,長臂一抬,五指彎曲,從地上抓了一把劍握在手中,揚聲道:“段飛白,今日你我一戰,單打獨鬥,是生是死,皆與他人無關。”

“早有此意。”段飛白捂著傷處,輕聲笑道。

“飛白哥哥。”陶靖衣站在他身後,擔憂地喚道。

段飛白已經受了傷,縱使武功天下無敵,一番車輪戰,已耗損他精力無數,又如何再經得起比鬥。高手對決,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況且風臨止如今已經練成《花神訣》,再無敵手。

段飛白知她的擔憂,衝她微微一笑,溫聲道:“別擔心,相信我。站到後邊去,別被劍氣所傷,待此戰結束後,我便同你回家,回你所說的那個比千山萬水還要遙遠的家。”

“說好的,跟我回家。”陶靖衣道。

“嗯,跟你回家。”段飛白頷首。

陶靖衣看他一眼,唇角抿了抿,不甘不願地退到一邊。

夏明淵拄著木棍,步履蹣跚地走到她的身邊,解下背在身上的琴,遞給她,低聲道:“今日一劫,恐怕難以逃過,我們已經別無選擇,能否成功,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陶靖衣接過琴,緊張地朝著段飛白和風臨止望去,手心不由得出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