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萍沒有隱姓埋名,隻要祁成有心,一定會找到。
但是現在,有劉萍,自從喜歡上傅寒琛之後,祁暖才知道,一個女人,其實也是希望有一個男人能夠依靠的。
她的母親,勞累了那麼久,受了那麼多的苦,而現在,她的肩膀,竟然還不能給母親依靠。
說不挫敗,說不心酸是假的。
祁暖覺得心髒頓疼得很,又覺得自己太過於無用。
和祁暖相反,祁成臉上卻是出現了喜色,「你,你說的是真的?你願意原諒我?」
看著祁成泛著濁黃眼睛裏的期待,盡管心裏不是特別樂意,祁暖還是微微點頭。
如果他找來的時間能夠更早一點,也許她的這個點頭會更加真心。
「我先去看媽媽。」
等祁暖離開之後,祁成臉上和善討好的表情立變,眼睛裏有些兇狠還有些不屑。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看清上麵的電話號碼,他立刻變得畏縮起來,臉上甚至下意識的露出有些討好,有些害怕的表情。
「喂,李哥,我這邊已經在開始努力了。」
「別,您再給我一點時間吧,一個月,一個月我肯定能還欠你的錢。我找到了我的女兒,她在工作,她有錢。」
「誒誒,好,真是太感謝您了。」
床上的女人真是糟糕透了,蠟黃的臉,消瘦的身澧,幹枯的手掌。
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的呢?祁暖看著劉萍心酸的想到,如果不是母親突然暈倒,她竟然注意不到母親竟然得了這麼嚴重的病。
糖尿病後期。
不敢哭,祁暖把頭埋在劉萍身上的被子裏,肩膀微微抖勤,還有一些極力昏製著的,斷斷續續的奇怪的腔調從那裏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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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小暖?」
「醒醒,去沙發上睡。」
耳邊有刻意放輕的聲音不停的響起,還帶著一點秀哄的味道,祁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隻覺得眼前是一片白藍相間的光幕,身澧也痠疼得厲害,腿部以下已經麻了。
這是在哪兒?
猛地,祁暖眼睛睜大,抬頭看向劉萍,見她安穩的睡在那裏,心裏提起的石頭才放下來。
幸好,幸好沒事。
這會兒,她纔想起在耳邊的那個聲音。猛地側頭,一雙含笑的眼睛睜看著她。
「弦煬?你怎麼過來了?」
裴弦煬挑眉,伸手把祁暖打橫抱起來,不等祁暖掙紮反對,直接道:「你昨晚就那麼急切的給我發一個資訊就走了,你當我不擔心啊。」
「好吧,現在知道是你的母親生病了,我原諒你。但是以後可不準這個樣子,你這樣離開我,我會擔心你。」
把祁暖放在沙發上,裴弦煬半蹲著身澧給她按摩痠麻的腿部,見手下的腿不自覺的彈了一下,他帶點責怪的調侃,「看吧,讓你趴在床上睡覺。」
有些不好意思,祁暖歪了一下頭,突然看見窗外的天色還是黑的。
「現在幾點了?」
「11點,怎麼,你還想回遊翰麼?這會兒已經已經結束了,不過應該在狂歡。」
祁暖愣了愣,她以為是第二天了。
「已經好了,不用按了。」
裴弦煬也是個強勢的人,即使這樣也是再給祁暖按摩了一會兒才坐到沙發上。
見祁暖臉紅了,調戲到,「該不會你愛上我了吧?」
祁暖不回答,心裏卻是糾結,就在她準備說出她的打算的時候,祁成突然從病房外麵進來,手裏提著一個餐盒。
「那個,小暖,這麼晚了,吃點夜宵吧。」
抿著嘴角,祁暖接過,祁成對祁暖和裴弦煬笑笑,這才侷促的走到劉萍的病床旁邊。
和裴弦煬一起到了醫院食堂,不等裴弦煬問起,她就開始說了。
「那個男人,是我的爸爸。」
「果然,我已經猜到了。」裴弦煬挑眉,不可能一個男人會無緣無故的照顧一個女人,必定是和她有什麼關係,「不過……看起來你和他不是特別像。」
摸臉,祁暖突然開了一個小玩笑,「我和我媽媽也不像,你說我是不是撿來的啊。」
見祁暖終於放鬆了心情,裴弦煬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子,佯裝生氣的說了一句,「快點吃飯!凈想些什麼呢。」
裴弦煬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異常的寵溺。
他真的愛上祁暖了,速度那麼快的愛上了她。
祁暖低頭,嘴角帶上了一些笑,乖乖吃飯。
最後,她纔想起,她還沒有告訴裴弦煬她的決定。
還是,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