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玄姝如此,剛剛被打的福慧非但沒有退縮,還湊上前去,苦口婆心地勸道:“娘娘,這廢太子困於南宮多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光風霽月的東宮太子了!您……不過是件小事兒,別說值不值得記這般久,您如今是皇上的貴妃,可千萬不能忘記這一層呐!”

福慧所說的這些,謝玄姝又何嚐不知。隻是見過了沈允信那樣惡毒的男人,再見到少年時候……那般幹淨的沈洺,這叫她如何不記在心裏頭呢。

隻是這說來也無關情愛,不過是她謝玄姝揪著這唯一算得上溫柔的記憶,念念不忘罷了。

記得那年沈洺才十二歲,謝玄姝隨沈允信入宮赴宴,席間到禦花園去透口氣,無意丟了手帕,就是叫沈洺給撿到了。∞思∞兔∞網∞

那時候的沈洺,年紀雖小,舉止卻透著一股溫潤君子的味道,儀態氣質全然挑不出錯來。

幹幹淨淨的,在已然一腳踏入泥潭的謝玄姝看來,是很難得的。

“燕王側妃,往後可要當心。”沈洺露出溫潤笑意,輕輕將手帕搭在假山上,隻留下這話,便轉身離開。

謝玄姝垂眸,腦中滿是當年景象。

她那時候就想,若自己晚出生十年,定然不會選沈允信。

“娘娘,娘娘。”

謝玄姝的思緒被福慧的呼喚喚回來,她回過神,又換上冷冷神色,瞥了福慧一眼,“去,想個法子,把那賤蹄子的臉給我毀了!”

福慧神色微動,沒看謝玄姝,隻福了福身,“是,娘娘。”

南宮,午時。

宋清河剛把南宮都收拾了一番,雖說雜草叢生收拾起來麻煩,但從前她也被派去做過這樣的活兒,收拾起來竟是比想象中要快一些。

隻是這般收拾下來,到底是累人的。宋清河打了水來洗手,一邊用帕子擦幹手,一邊往南宮大門口走去。

這早膳是沒給的,但午膳不至於也不給吧?

宋清河心裏嘀咕著,想這些守門的太監該也沒這般大膽,克扣個一兩頓也就得了,不該頓頓連著克扣。

思緒亂麻間,宋清河走到了南宮大門口,敲了敲門,對外邊守門太監喊道:“二位大哥,午膳可送來了?”

門外傳來劈裏啪啦的開鎖聲,隨後那笨重的門再哢哢聲中被拽開,露出矮個兒太監那張笑臉,“哎喲,你可來了!你再不來,這飯菜都要冷了!”

宋清河狐疑地打量矮個兒太監,心說這太監怎麼變臉變得那樣快,難道是早晨偷了他們的早膳,被哪位管事的太監責罵了?

不可能吧,還有人管南宮的事嗎?

宋清河越想越覺得不對,警惕地盯著矮個兒太監,問:“你又打什麼主意?”

高個兒太監忙推開矮個兒太監,瞪了他一眼,才哭喪著臉對二人說:“這不是今晨拿了你們的早膳,叫管事公公瞧見了,臭罵了一頓,這才……哎呀!是我們做得不對,您趕緊拿進去吧,指不定管事公公派了人躲在角落瞧我們哥倆呢。”

宋清河將信將疑地接過食盒,看了看裏麵兩份,見一份好些的明顯是主子的,便拿出來裝在另一個食盒中去。至於那兩名守門太監,她隻緊抿著唇,回頭時瞪圓了那雙丹鳳眼,狠狠甩了二人一個眼刀,才提著食盒進去。

高個兒太監看著宋清河進了自己屋內,鬆了口氣,好好兒關門鎖上,對身旁的矮個兒太監說:“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