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著成國公夫人的神色,心中揣摩對方的心思,小心翼翼走上前,苦著臉說:“夫人,奴婢……不過是瞧那宋清雲狐媚惑主,才想著將她趕出去,好叫府裏清淨一些……”

啪的一聲——

一個重重的巴掌甩在符小娘臉上,直打地她跌倒在地,捂著臉尖叫起來。

“不知禮數的賤東西!發賣府中女眷,怎麼都是夫人的事兒,如何輪得到你一個妾室!”成國公夫人身邊的賴媽媽虎著臉痛罵。

“奴婢……奴婢知錯了!求成國公夫人看在奴婢伺候國公爺多年的份上,原諒奴婢吧!”符小娘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忙撲上去,抓著成國公夫人的裙擺,哆嗦著求饒。

顧西驊見自己親娘這般,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他明白符小娘,不過是想叫自己娘家人進門,好親上加親罷了。

可最後也隻叫傅茴茴當了妾室,還不得寵愛,便叫她這般發了瘋。

成國公夫人冷冷瞥了符小娘一眼,心中思緒轉了個彎,覺得還是得留著符小娘,免得叫宋清雲在府中太過猖狂。

於是,她揚起下巴,冷聲道:“念在你服侍國公爺與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罰你打二十下手板,再抄兩百遍心經。什麼時候抄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符小娘一聽要挨打,嚇得又要求饒。

可成國公夫人的仁慈隻有一回,如何還會給她這個求饒的機會,抽出裙擺轉身就走,一個眼神都沒給其他人。

符小娘坐在地上,神情呆滯,待丫鬟上來扶起她,才緩緩看向顧西驊身後的宋清雲。

眸中情緒,可以說惡毒得可怖。

顧西驊下意識擋在宋清雲麵前,剛要說什麼,卻感覺到她不知為何,竟是死死抓緊他的手臂。

他回過頭去看她,卻見她臉色蒼白無比,眸中染上水色,嘴唇打著顫,直喊疼,“二爺……疼……”

顧西驊一下慌了神,忙將她打橫抱起,往屋內走去,又使喚小廝去請郎中來。

顧西洲也沒走,瞧著宋清雲的模樣,也跟著焦急起來,心中想著究竟該如何與宋清河交待。

郎中來得很快,一切脈,神色凝重地說:“這位小娘,是動了胎氣,需得好好養一段時日。”

顧西驊臉色一下沉了下來,看向床上同樣驚慌的宋清雲,二人皆是半點喜色也無。

郎中常給成國府看診,多少知曉成國府的情況,看著二人重重歎了口氣,“若需墮胎,再來尋老夫抓藥吧。”

說完,郎中猜到他們興許有話要說,便徑直出去了。

顧西洲臉色也不好看,宋清雲姐妹想是幼時的毛病,身體都是極為不好的。

墮胎藥喝下去,興許人都疼沒了。

若宋清雲沒了,顧西洲又如何去見宋清河,人可是在他家裏出的事!

“二爺,這可怎麼辦?這……這孩子留不得啊!”宋清雲手腳發冷,拉著顧西驊的手直流淚。

“我……清雲,我想留下來。”顧西驊咬著牙,擠出這句話。

顧西洲微微瞪大眼,看著顧西驊漸漸變得堅定的側臉,心中難免觸動。

豁出去,顧西驊能豁出去,想多少能有些機會,留住自己喜歡的人,與她廝守。

若他……也似顧西驊這般豁出去,是不是也能……

顧西洲眼眸一亮,心中也燃起希望來。

宋清雲卻半點感動也無,比起並不關心府中究竟如何的顧西驊,她要更為了解成國公夫人。

成國公夫人是絕對不允許一個妾室先生下孩子的,更何況正頭奶奶都沒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