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自己身上的平安鎖,那是小時候他們給我保佑我平安的,那是祖上的傳家寶。可是平安鎖已經隻剩半個了。當我爹看到我手裏的半個平安鎖的時候,他徹底愣住了,他們終於認出我了。我爹不停地說,真是我兒,真是我兒,觀音菩薩顯靈了,觀音菩薩顯靈了。我那已經瞎了的老孃,激勤得雙手顫抖著摸著我的臉,我們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
「那天晚上 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吃了一頓團圓飯,那晚上,說我一生中最溫馨最幸福的一個晚上。我爹我娘也高興,我娘給我們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我爹拿出了多年的老酒,我爺倆喝了個一醉方休,一家三口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可是,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我剛剛和自己的爹孃團聚,就在第二天,我爹孃便慘死他人之手。」覺清問道:「令尊令堂是怎麼死的?」廣淵嘆道:「苛政猛於虎啊,當地縣令魚肉百姓,橫徵暴斂,無惡不作,我爹孃是被當地縣令,被那貪官汙吏害死的。
那天我出去給爹去集市上買酒,就是趁著這段時間,那狗官便派衙門裏的衙役去我家搜刮,當時家裏早就一貧如洗,最後竟然殺了我爹孃。等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家裏一片狼藉,爹孃慘死家中。看著爹孃,我一下子傻了,就像晴天霹靂一樣。我剛剛和爹孃團聚,就遭遇如此驟變,我徹底崩潰了。」說到這裏,廣淵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彷彿那一幕又浮現在自己眼前。
廣淵說道:「我到了縣衙門口,要找那狗官算賬,那群不知死活的衙役攔著我,反正逼死我爹孃這幫狗奴才也是幫兇,我刀劍出鞘,殺的那縣衙片甲不留。也正是因為官府害死了我爹孃,所以從那時候起我開始走上反清的隊伍。」
廣淵說道:「就當我手刃仇人回到了少林寺之後,我的幾個師兄上來就圍住我,不分青紅皂白便說我乳造殺孽,違反門規,壞了少林的清譽,要罰我杖責五十,之後還想要把我趕出山門。我說我是去報殺父殺母之仇,他們根本不聽。我想找師父去解釋,可是這幫人攔著我根本不讓我見師父。情急之下,我和大師兄他們爭執了起來,大師兄一個耳光打下來,從此,我的左耳便失聰了。」
覺清聽罷不禁一驚,問道:「原來你竟然左耳失聰,這個事情為什麼從來沒有人知道,法渡難道也不知道嗎?」廣淵說道:「這個事我沒有和任何人去講,到現在為止,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左耳失聰的人。都是一個師父的徒弟,可是他們從未拿我當過師弟,對我沒有餘毫的同門之情。」
廣淵說道:「那天我剛剛報了殺父殺母之仇,心情尚未平穩下來,又趕上師兄們如此刁難我,實在是怒不可遏。於是我和師兄們勤手打了起來,當然我寡不敵眾,武功也比他們低,結果自然是被他們狠狠地打了一頓。從那時候起,我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苦練武功,早晚有朝一日,能立足於江湖,在江湖上闖出自己的名聲,不再受他們的氣。」
「從那一天開始,我更加刻苦練功,無論春夏秋冬,嚴寒酷暑,我一直都是全寺每天起的最早睡的最晚的哪一個。在寺裏人看來,我就像走火入魔的一樣,每天都把自己關在練功房裏,練拳,練刀,練劍,一直練到累得直接倒頭就睡。
可是一旦睡著,迎接的就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噩夢。夢見我爹,我娘,夢見他們被人害死的場景,多少個夜晚都是被自己的噩夢嚇醒。白天,我不敢讓自己閑下來,我怕我一旦閑下來,腦子裏就不斷浮現那些可怕的往事。所以,這些年來我每天都活在自己的噩夢中。」
覺清說道:「我還記得康熙四十一年,你一戰成名的那次,從此江湖上多了一個廣淵的名字,你也有了這個『冷麵刀劍客』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