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淵說到這裏閉上眼睛,一滴淚不禁從眼角滑落。書趣樓()廣淵說道:「此事說來就長了,還要從我在地主家做童工的時候說起。那時地主家裏有一個小丫鬟,我忘記了她的名字。
地主家的人從地主到夫人再到管家,上上下下這些人沒一個善人,唯獨這個小丫鬟。她善解人意,從來未曾像其他人那樣為難我,她飯量小,每次在我吃不飽的時候會把食物分享給我,每次我被打得渾身是傷的時候,她總會悄悄過來看我,給我送傷葯。
這小丫鬟也是個可憐人,家境不好,從小就被家人賣到這個大戶人家做丫鬟,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疼愛。這麼看來,我和她兩個人也可以說是同病相憐了。
那段噩夢般的歲月中,她是我唯一的溫暖,是唯一能支撐我堅強下去的精神支柱。」覺清問道:「那自從你離開地主家,進了少林寺以後,你見到過她嗎?」
廣淵聽覺清這麼一問,愣住了。過了許久才說道:「多年之後,我見了她最後一眼,從那一眼之後,永遠也不可能再見到了。那次我找到以前虐待我的地主家,想到兒時在他們家遭遇的種種經歷,怒火不禁衝上心頭。
我當時衝進了府裏,府裏的人被我突然的舉勤都驚住了,畢竟事隔多年,他們也認不出我了,而我卻忘不了這幫惡人的嘴臉。這幫家丁攔著我,我當天大鬧府宅,我從來不和女人勤手,便把家裏所有的男人全部痛打一頓,地主和他的兒子被我打成了廢人,這戶人家連忙去報官。」
覺清問道:「你既然又回到這裏,你可見到那個姑娘?」廣淵說道:「我見到她了,雖然過來那麼多年,雖然樣子也變化了不少,但是我一眼就認出她了,她已經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我當時對她說了一句話『跟我走,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給你自由』。說罷,我拉著她就往外走。
就在這時,一群衙門的官差衝進來要抓我,我連忙抽身。我離開府宅之後,決定當晚就設法帶走她,帶她離開那個地方,給她自由,因為當年隻有她一個人對我好,帶走她也算是我對她的報恩。」
覺清問道:「你可曾帶走她?」廣淵掩麵說道:「我潛伏在附近的客棧眾。那天夜裏,我打算夜闖府宅,可是我在客棧裏聽見外麵好大的聲音,我開啟窗戶的那一刻我驚住了。府宅著了大火,整個府宅都被火海吞噬。我看著火海百感交集,我為地主一家人而解恨,而更多的是師父和我說過的善惡因果,地主一家多行不義,最終逃不過報應。」
覺清問道:「你相信善惡報應嗎?」廣淵說道:「從小受佛家思想的熏陶,我自然是深信不疑。」覺清問道:「既然你相信善惡報應,為何現在還要多行不義,就不怕有一天佛祖有眼,蒼天懲罰?」廣淵聽罷站起身大聲說道:「那又如何,佛祖幾時憐憫過我,蒼天幾時眷顧過我。蒼天是如何待我不公,我現在都一件一件地還給蒼天。假有一日,天欲滅我,我定滅天,佛欲罰我,我定殺佛!」
覺清看著廣淵,廣淵的眼神此時此刻在覺清看來是那麼恐怖,廣淵的眼神裏充斥著痛恨,一個決定與天鬥的人,一個無所畏懼的人是最可怕的。
廣淵說道:「可是哪個小丫鬟何罪之有,為什麼,為什麼她也要陪葬,為什麼老天爺要奪去她的性命,難道這就是我佛慈悲,這就是阿彌陀佛!」
覺清說道:「今天聽你講了這麼多,我才知道原來你還有這麼一段往事。」廣淵說道:「我們在梅山第一次遇到霜兒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霜兒和那個丫鬟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雖然我隔了那麼多年,但是那個丫鬟的模樣我還是深深印在腦海裏,我甚至以為霜兒就是那個丫鬟,直到後來和任不羈聊天聊到霜兒,任不羈說霜兒是從小跟著博西勒長大的,我才徹徹底底的確定霜兒不是她。」
覺清說道:「其實我和霜兒以前都是博西勒帶大的。」廣淵問道:「那在梅山的時候霜兒為什麼沒有認出你來?」
覺清說道:「長白山派人那麼多,我也隻是個門童,霜兒那可是博西勒手把手養大的。所以說我們幼時本來也不熟悉。你也知道我在少林寺呆了這些年,時間隔了這麼久,樣子也有變化,我又剃度了,她沒認出我來也正常。我一開始也沒認出她來,畢竟女大十八變嘛,直到聽任不羈說她是博西勒帶大的我纔有印象。不過當時我在你們身邊臥底,就算認出霜兒,也要裝不認識,不然我臥底的事情不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