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淵聽罷笑了笑說道:「你倒是精明,隻可惜最後在少林寺還是讓我們把你揪出來了。」
覺清問道:「那你因為霜兒遷怒任不羈又是怎麼回事?」廣淵說道:「至於和這個霜兒的事要從我們在太行山打敗博西勒,任不羈趕走陳芷湘的時候說起。」覺清說道:「我後來也聽說你們在山東找到了朱慈煥,後來為了救他大鬧京城,之後又被博西勒兵困西山。」
廣淵說道:「那年寒冬,太行山上下起了大雪,任不羈帶著我們這群人一起去打獵,那次我和霜兒不慎墜入山崖。也是我們兩個命不該絕,被山崖的橫生之樹救了一命。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們兩個都在樹上。霜兒已經昏過去了,我趕繄把霜兒扶起來,可是我無論怎樣,怎麼也救不醒她。」
覺清問道:「你們那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呢,王幹元他們沒有找到你們嗎?」廣淵搖搖頭說道;「那個懸崖實在是太高了,他們沒有找到我們,也很難找到我們,我對太行山也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我抱著霜兒進了一個山洞,生了火,我把自己的披風和大衣都腕下來披在她身上。」
廣淵說道:「我看著昏迷的霜兒,看著她,就像見到地主家那個小丫鬟一樣,因為她們長的實在太像了。我連忙想辦法救醒霜兒,我給她運功力,想盡各種辦法,可是霜兒依舊沒能醒過來。當時的我好害怕,害怕霜兒再也醒不過來,害怕失去她。
盡管我知道她不是小丫鬟,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出現了幻覺,我那一瞬間已經把霜兒當做是那個小丫鬟,我對小丫鬟唯一僅有的那一餘念想和寄託都在霜兒的身上。所以,我拚盡全力地救她,哪怕耗盡自己全部的功力,哪怕耗得自己奄奄一息,就算拿我的命換她的命,我也願意,隻要她能安好。」
覺清說道:「可是霜兒終歸不是當年的那個姑娘。」廣淵說道:「當年那個姑娘可能早就隨著府宅的那場大火而去,霜兒和她長得實在是太像了,所以我覺得霜兒就是蒼天留給我對那個姑娘唯一的念想,霜兒就是當年那個小丫鬟的化身。
如果沒有霜兒,我還能剩下什麼呢,如果沒有霜兒,就真的一切皆空了。你我在少林那麼久,知道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可是一個人真的心中什麼都沒有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的經歷讓我根本無法四大皆空,我也不能四大皆空,我從小到大的經歷的這些種種遭遇,我這輩子怎麼可能四大皆空。」
「所以,在那天,在山崖下,我已經不再去想少林寺,不再去想武林盟主,不再去想王幹元。我隻想好好守護著她,因為擁有再多東西,都不如擁有一個真正寶貴的,真正值得你去珍惜的。」覺清聽罷說道:「你這句話說的讓人很有感髑啊。」
廣淵說道:「我當時就想,如果霜兒醒過來,如果她願意和我在一起,我想和她攜手退隱江湖,隱居山林,再也不沾染江湖之事,我什麼也不想了,什麼也不想爭取了。那一刻,是我平生第一次有了退隱江湖的想法,隻要霜兒能醒來,我願意舍下江湖上的一切。那幾天,我的眼裏,我的腦子裏,全都是她。我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霜兒,她冷得隻打哆嗦,臉色發白,嘴唇發紫。那樣子看得真讓人心疼,她隻是個柔弱的姑娘。」
「我抱起霜兒望著四周,由於對太行山的環境不熟悉,我不知道到底該望哪個方向走,便迷迷糊糊地摸索著走,想盡早找到任不羈他們,可是由於走反了方向,便越走越遠。
由於那時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她這麼一直昏睡著,氣息和脈搏那麼的微弱,我怕時間長了再叫不醒她,我那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內心充滿的,是無盡的焦灼和無助。我抱著霜兒一直往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個村鎮,見前麵有一個廟,我就抱著霜兒進了廟裏避風。我在廟裏生了火取暖。過了很久,霜兒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