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短暫的交鋒下她竟沒落到一點的好,敗在了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手裏。
雲氏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偏偏她現在還有求於哥哥,不能拿小丫頭怎麼樣。
她纏著頭巾緩解頭痛,按著心口,對著李婆子劈頭蓋臉破口大罵,把一肚子的氣全撒在李婆子身上:“你想我死是不是,什麼理由不好找,咒我病了。我看你是年紀大了,腦子糊塗了,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想滾回家養老是不是。”
李婆子低著頭,挨罵聽訓,不敢反駁。
走在前世無比熟悉的石子路上,雲依依深深歎了口氣。前世,她在這裏住了三年,有苦、有悲、有怒、有擔驚、有受怕,唯獨沒有過喜悅的心情。唯一讓她感到慰藉的事就是她自以為拯救了一個小可憐,幫一個人擺脫了困苦。結果那人哪裏是什麼小可憐,分明就是條毒蛇,會反咬農夫一口的那種。
路過花園,她聽到一陣吵雜聲,停下腳步,聞聲望去,她看到花園中一群人圍在一起對一個小孩拳打腳踢。
小孩蜷縮成一團,忍受著來自四麵的拳腳,拚命的護著懷中的東西。
突然,小孩抬起頭來,深邃而陰冷的目光與她對上。
雲依依的腦袋轟的一下炸裂了,前世的記憶清晰的湧入腦海,仿若發生在昨天,她清楚的記得每一個細節。
前世她乖巧聽話,沒有同雲氏頂撞,雲氏也很好的扮演著好姑母的角色,親自帶著她去住的地方,路上她們也遇到了受人欺負的沈渝洲。
“你們在做什麼?”那時天真無/邪的雲依依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出聲製止。
一群人停下動作,看向雲氏,恭敬的喊了聲:“夫人。”
“發生什麼事了?”雲氏問。
“回夫人的話,這小子偷東西。”
雲氏厭惡的掃了眼蜷縮在地上的小孩,他身上的衣服灰撲撲的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頭發毛毛躁躁的也不知多久沒洗過,一隻手撐在地上黑漆漆的髒死個人,另一隻髒兮兮的手握著一個東西護在胸`前。
他抬起頭,兩隻眼睛像一隻凶獸,惡狠狠的瞪向雲氏。
“他偷了什麼?”當時天真的雲依依沒看出雲氏對沈渝洲的不喜,純真的問。
“饅頭。”一人又一腳用力的踹向沈渝洲護在胸口的手,一個黑坨坨的東西從他手上掉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正好滾到雲依依腳邊。
雲依依彎身撿起,軟軟的,掰去表皮上的泥土,裏麵白色的麵坨顯露出來,確實是饅頭:“一個饅頭而已,沒必要把人打成這樣吧,他肯定是餓極了才會去拿的,你們不要再打了。”她眼睛不由自主的酸澀起來,此時的沈渝洲在她看來就是一個吃不飽肚子的小可憐,她想幫他。
下人們不清楚雲依依的身份,相互交流著眼神,能跟夫人站在一起,肯定是有一定身份的。不過替沈渝洲求情?想必是還沒弄清楚狀況,他們恭敬中帶著提醒:“這位小姐,您不知道,他這種人不打就不長記性,下次還會去偷,就是要往死裏打才會讓他長教訓,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他好。”
再為他好也沒有把人打死的道理,一個饅頭而已。
雲依依看著沈渝洲狼狽可憐,向雲氏求情:“姑母,你讓人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雲氏厭棄的看了眼沈渝洲就轉移了目光,好像多看他一眼都髒了自己的眼睛一樣,高高在上的說:“今天看在表小姐的麵子上暫且饒過你。不過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將軍府容不下手腳不幹淨的人,別說一個饅頭,就算隻是一根針,偷竊就是偷竊,打死你都不冤枉。今天算你走運,有表小姐替你求情,再有下次,決不輕饒,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