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踮腳站著有些費力,沈旭脖子向後仰,靠在陸醫生肩頭,知覺因為身體發力、緊繃而變得更加敏銳,沈旭眼中也起了霧,視野模糊,陸醫生擦了玻璃上的霧,又用擦過玻璃的微涼的手,抹去他的淚,沈旭顫了一下,風衣從肩頭滑落,陸醫生慢條斯理地又給他披好了。

陸醫生停下的時候雪還在下,沈旭轉過來,伏在他肩上,聲音有點虛還帶著點鼻音,“陸薄言,你怎麼那麼壞。”

陸醫生原本摟著他腰的手往下挪了一點,這動作有很強的暗示意味,沈旭下意識說:“不要了。”陸薄言比他高一些,這麼站著實在使不上力,再來一次,他就真的站不住了。

陸薄言卻這樣托著他把人抱起來了,抱去浴室洗漱,厚重的風衣落在窗邊的地上,風衣上依稀可見深色的水痕,風衣下是用過的套子,窗戶上的霧氣漸漸消散。

*

沈旭下意識往那個角落看去,什麼都沒有。陸薄言說:“收在髒衣簍裏。”

沈旭有點清醒了,他沒穿睡衣,鑽在被窩裏問他:“你今天去醫院?”

陸薄言剛剛已經說過一次,現在也沒什麼不耐,應了一聲,沈旭就說:“忙不忙,不忙的話我來找你吃午飯。”

“好。”

陸薄言走後,沈旭躺了一會兒就起來了,出去玩雪。

他穿著羽絨服出門,一推開門就被冷氣激得咳嗽起來,昨晚雪下地不小,院子裏的雪白瑩瑩的大約積了有四五公分的樣子,太陽蒼白地掛在天上,雪還沒有要化的跡象,從屋子到院門有一排向外的腳印。

鬼使神差地,沈旭去踩了一下第一個腳印,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一路走到了院子門口,沈旭發現陸醫生的腳步其實比他要邁得大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平時在醫院快步走習慣了。

這樣看,他們平時一起走的時候陸醫生應該都在遷就他。

沈旭回身拍了一張照發給陸薄言。

陸醫生暫時沒有回,沈旭猶豫是那麼走回去,還是一步一步倒回去,正常走回去,那一排腳印就沒了。

院子門外有車開過,是小區安保的巡邏車,看見沈旭站在院門處,停下車跟他打招呼,寒暄了幾句說:“如果院子裏的雪需要清掃,我們可以派人過來,不過目前還有兩家在排隊,需要等大約一個小時。”

沈旭說:“不用,這點雪還不夠我玩的。”

物業就走了,沈旭也沒再糾結正著走倒著走,確實是整個院子的雪加起來還未必夠他發揮的,他把雪都鏟到了一起。

院子裏鋪了石磚,平時又注意清掃,堆起來的雪白白淨淨,就是看起來不夠多。

他抬頭一看,看見了露台。

幾分鍾後沈旭推開了露台的門,但是跟他想的一片瑩白不同,露台上的積雪隻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成了一隻圓滾滾的雪人。

這隻雪人很有陸醫生的風格,具體表現在腦袋特別圓,身體也不像大部分人隨手一堆的那樣坑坑窪窪,偏偏圓圓的腦袋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畫室就在露台邊,沈旭進去拿了顏料出來給雪人畫上了五官,還把牆上裝飾用的花環拿來給它戴上了。

沈旭跟雪人合了個影,又把樓頂的雪搬到樓下,搬了幾次感覺差不多,就沒再考慮屋頂的雪。把雪壓嚴實之後,已經到中午了,他準備去找陸醫生一起吃午飯,換衣服時才注意到外套胸口都是濕的,袖子濕了大半,手套也濕噠噠的,明明是防水的手套,也不知道是怎麼進的水,泡得手指發白。

這個時間來不及洗澡了,沈旭用溫水洗臉洗手就出門去,到醫院發現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