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睿宗抬李貴妃為皇貴妃便會更加順暢無阻。至此時,殷覺距東宮一步之遙,他李習也就是那一頂一的從龍功臣。
“殿下,卻說那錦衣衛您真有辦法調動?”能不能剿滅京營勢力,還是要兵,李習本來設想從兵部下手,卻不想殷覺竟然有法子可以調得動錦衣衛。
“這是自然,先生不必憂心。”
現在的錦衣衛指揮使劉順豐,可是陳海的親信。自己在陳海麵前,總還是有幾分薄麵,隻要陳海點頭,莫說是去西北劫殺一夥佯裝盜賊的京師,就是讓那劉順豐去刀山火海,對方也不敢皺個眉頭。
“如此甚好。且,殿下,還有一事您需與娘娘多多商議,那日老臣會直接於大殿獻寶,您要打通前朝與宮內的消息,叫娘娘在宮中多設些奇異事去暗合寶冊所言。”
殷覺朗聲稱是,十分痛快。
李習此刻卻生出疑慮,“殿下切不可輕瞧了宮內的宦官,切記要選取消息靈通且極為忠心的。”史書上多少籌謀,倒在了權宦身上。那些無根之人最是輕浮薄情,極易背叛,他擔心殷覺的輕視會誤下大事。
“先生無需多慮。”
殷覺輕叩案麵,思慮半晌,還是沒有將母妃與陳海的聯係和盤托出,“此事我與母妃自會在宮中照應一二。”
“如此,老臣便放心了。”
恰逢涼風習習,二人站在書案兩側,一坐一立,臉上俱是誌得意滿的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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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弟兄們,這一路定是要仔細這祥瑞之物,定要忌冷。本官備了些上好的棉袍,若是天氣轉涼,就給即刻蓋上。”
李經延作為鎮守整個西南的堂堂總督,此刻卻站在毒辣的日頭下,汗流浹背,好不狼狽。
“老爺,這天氣就是想冷也難啊”,有個不知事的腳夫帶著些譏笑。他們是江湖人,對這群官老爺,打心眼兒裏沒有多少敬畏。
李經延卻也不惱,隻是連連點頭,“勞煩各位壯士了,這是一半金銀,到了京都確認貨物無恙後,就會給你們另一半。”
質量上好的紋銀被一包一包地台上馬車,那群腳夫眼睛都直了,乖乖,這群當官的可真是肥的流油。
錢穆真從這輛馬車後麵鑽出個腦袋來,咧嘴一笑,“李公,你放心,本官定會把這祥瑞之物安安穩穩送到貴妃娘娘身邊。”
原來這便是李經延用來巴結李習的祥瑞之物。李習即將入閣的消息悄無聲息地從京都傳出,傳到駐守邊疆的李經延這裏時,於他便是天降喜事。
要知道,他李經延就是李習的親門生,關係非比尋常。就連他的總督之位,都少不了李習的助力。
三年前李習被連累遭到貶黜,去了南都,本以為他此生都難還京,卻不想官閣老忽然丁憂,這李習又莫名得了睿宗青眼。如此看來,他李經延在這邊陲之地,便更可高枕無憂了。
這錢穆真就是李習的門生,他親自從京都到這西南,與李經延傳話。卻原來是為了李貴妃想要抬位一事。
李經延可不傻,他自然想得通這李貴妃急吼吼要抬位之間的關竅。皇三子想入東宮,於禮不合。但若子憑母貴,貴妃搖身一變為神女,又位臨貴妃,這皇三子作為真龍與神女之後,作個太子自然綽綽有餘。如果自己能在這裏麵出力,那保不齊就是從龍之功,從此便半生無憂。
恰逢一商人出海歸來,給自己進獻了隻從未見過的珍奇異獸,毛發濃厚豔麗,似馬似非馬、似鹿非鹿。雖然是隻幼獸,但也十分奇異。而古籍上也說那麒麟獸圓頭狼蹄、鹿身龍尾、頭頂一雙異角,倒也極為符合眼前此物的描述。
李經延知道睿宗喜好研習道法,於是生了主意。他越想越得意,臉都笑成朵菊花,他趁著那幾位腳夫不注意,偷偷湊近錢穆真,“錢公,此事您可要多多費心。這是在下些許心意,還望您能轉交於李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