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1 / 3)

神情呆滯,臉上猶有啼痕。她們見有外男進來,也不作遮掩,仍舊大剌剌地敞懷,默默揉捏著楊琦的下肢。

薛七聲跪在地上,結結實實嗑了個頭,“臨陽縣令薛七聲,拜見楊稅監。”

“縣令是朝廷堂堂正正的七品官吏,咱家無品無級,當不得大人這般大禮。”

“此禮並非是為品級,實是在下傾慕公公良久,情難自已所為。”

楊琦捏著蘭花指笑得花枝亂顫,他摸了摸正爬伏在自己身下的女子光裸的脊背,抿唇笑了笑,“小方子方才同咱家講,你喜愛咱家的丹青?”

“正是。”

“既如此,來人,便將咱家方才所繪的這副海棠春睡圖,剝去給縣令罷。”

薛七聲還沒反應過來,那小宦官便帶著一隊身形健壯的漢子應聲而入。將那光著後背的女人從榻上拖下來。那女人隻是淒厲地尖嚎一聲,便歪頭暈了過去。

薛七聲看著那細弱的女人被拽著頭發從自己身側拖走,自然也看見了她光潔脊背上那副筆觸細膩的“春睡圖”。

他慌忙跪倒在地,兩股戰戰,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滴落下來。

“咱家最討厭旁人扯謊”,楊琦冷著眼,身後的小宦官俯身給他度了口酒,“大人不妨直說,您忍著委屈來見咱家這種閹人,到底是圖謀何事?”

“大人,在下實在是傾慕……”。

聽到楊琦冷峭地輕哼,薛七聲不敢隱瞞,又嗑了好幾個頭,這才抖著嗓子道:“在下聽……同僚講,各位公公都是樂善好施、性情慷慨之人……在下嗜賭,已然將家中老宅都典當出去……卻仍是還不上欠下的銀子。”

“在下現下隻剩一容身的草屋與婆娘,身無長物……若是公公能幫在下一把,在下日後便是公公牛馬,任您驅使。”

楊琦見他醜態百出,忽而收了臉上的冷色,放聲大笑,“你若一來便直言來意,咱家也不會如此為難大人。”

“咱家聽聞臨陽一直都沒有正式開礦,皆因薛大人不肯批準稅監開礦的公文,可有此事?”

薛七聲跪在地上抖作一團,卻不敢吭聲。

“咱家與那臨陽稅監陳公公是至交,今兒咱家幫了薛大人一把,您是讀書人,投桃報李的道理自然也該明白。”

他言罷,不待薛七聲反應,又伸長脖子喊了人進來。依舊是入門時的那個小宦官,兩隻胳膊捧著一匣子進來。他將匣子擺到薛七聲麵前,小心掀開,裏麵是一遝銀票。

“這是五萬兩,足夠給薛大人還賭債。您若還是不解氣,就將咱家的打手借過去,直接毀了那賭莊便是。”

薛七聲隻是跪在地上磕頭,連聲道謝。楊琦見他仍不鬆口開礦之事,麵上有了慍色,於是又將人喊進來,“來人,薛大人的畫可好了。”

另一小宦官捧著長長的匣子進來,低眉順眼地將匣子擺到銀票旁邊掀開。美人皮卷成的畫軸,赫然入目,其上還有未擦淨的血痕。難言的腥味湧上來,陰冷又粘膩。

薛七聲定定看著那“畫”上露出的幾抹顏色,忽而長歎一聲,躬身再次爬伏在地上,“謝公公大恩,礦稅之事,在下明白該如何行事了。”

楊琦聞言,滿意地點點頭,差人將薛七聲送出府去。他早就知道,這天下的官兒,有幾個不貪不占的,不過是好處沒給夠、抑或是沒給對時候。

這臨陽縣令一直抻著開礦一事不鬆口,不過是待價而沽,想尋個更大的好處。

他今日說動薛七聲,幫了陳寶兒,那陳寶兒就要領他這份心意。自己沒準就能接著陳寶兒,在陳海麵前露露臉,也是美事一樁。

卻說楊琦這邊正得意著,那廂薛七聲前腳卑躬屈膝踏出溧陽稅監署,後腳便馬不停蹄地奔向自己租來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