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再換上這身綾衫羅裙,顯得愈發明豔動人了。

倒也是,她那長子和長媳模樣都不差,生下的孩子自然也顏色好,然下一刻,目光觸及她的發髻,蕭老夫人不由得蹙眉,“怎打扮的這般素淨,可是嫌棄祖母給你的首飾式樣太舊,趕明兒我讓人給你打幾副拿得出手的頭麵,可好?”

“祖母無需破費了。”碧蕪忙道,“孫女隨意慣了,這首飾雖好看,但戴在頭上到底太沉了些,還不若這樣輕便。”

“你這孩子。”蕭老夫人忍不住笑,“旁的姑娘,和你年歲相近的,哪個不是熱衷於裝扮自己,你偏就不在意,你是國公府的姑娘,幾副頭麵自然是要的,這該置辦的東西還多著呢,往後參宴或是進宮,都得穿戴不是。”

“進宮?”聽到這兩個字,碧蕪猛然一個激靈。

見碧蕪一副受驚嚇的模樣,蕭老夫人還以為是因她自小長在鄉野地方,一朝要入天子居住的皇城去,心下生怵,忙安慰她。

“莫怕,你母親自小是在太後娘娘膝下長大的,你回來的事非同小可,昨夜我便吩咐你哥哥早朝後將這個消息帶進宮去,想是要不了幾日,太後便會召見你……”

正說著,劉嬤嬤帶著幾個婢女進來,“老夫人,二姑娘,早膳備好了。”

聞得此言,蕭老夫人便拉起碧蕪,先去用了早膳。早膳罷,碧蕪本想再問兩句進宮的事,卻聽人來稟,說二夫人和大姑娘來了。

周氏和蕭毓盈被領進來後,先同蕭老夫人問了個安,其間,蕭毓盈兩次忍不住抬眼望,都被周氏一記眼刀嚇得收回了目光。

直到蕭老夫人道了聲起,她才敢光明正大地看向那個坐在她祖母身邊的姑娘。

果真如他們所說,這人和她幼年記憶裏大伯母的模樣實在太像。

玉軟花柔,美得脫俗。

瞥見蕭老夫人牢牢握著這姑娘的手,蕭毓盈不由得想起母親昨夜對她說的話,心下一酸,嘴角也跟著耷拉了下來。

“怎的了,盈兒,傻站著做什麼,還不來見見你妹妹。”

蕭老夫人發了話,蕭毓盈隻得不情不願地上前,喚了一聲“毓寧妹妹”。

“叫什麼毓寧妹妹。”蕭老夫人道,“你從前不都喚小五,怎的,都忘記了?”

蕭毓盈暗暗扁了扁嘴,似有些不大高興。

碧蕪站起身解圍,“大姐姐與我許久不見,難免生疏,何況那時我們都小,忘了也是正常。”

“倒也是了。”蕭老夫人拉過蕭毓盈,和碧蕪的手攏在一塊兒,“雖分開多年,但都是自家姊妹,相處一陣,感情自然也就好了。”

碧蕪聞言衝蕭毓盈笑了笑,對她這番示好,蕭毓盈卻隻敷衍地勾了勾唇角,並不是很願理會她。

她這番態度,碧蕪也不放在心上,許是前世形形色色的人瞧多了,見蕭毓盈這般,隻覺得她在鬧小脾氣,也沒那麼容易就置氣生怒。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蕭老夫人身側,多數時候都是周氏在與蕭老夫人說府裏的事兒,蕭毓盈時而插上幾句,倒是碧蕪始終抿唇笑著,蕭老夫人問了才開口答話。

大抵巳時前後,門房匆匆跑來稟報,說宮裏派人來了。

屋內人懼是一驚,以往宮裏有吩咐,都是遞個消息罷了,從未大張旗鼓專門派人來過。

蕭老夫人忙讓將人請到花廳去,旋即帶著屋內幾人也一並去了。

路上,碧蕪猜想過來人,入花廳一瞧,果真是太後身邊伺候的李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