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了年僅九歲,體弱多病且家道敗落的蕭鴻笙。

蕭鴻笙進出東宮六年,與旭兒伴在一塊兒,情同兄弟,是碧蕪看著長大的,當時的她並沒想到,眼前這個孩子會是自己的親人。

心下酸澀與暖意交融,錯綜複雜,碧蕪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在一側坐下。

坐了一個時辰,蕭老夫人便留人用午膳,碧蕪本想同蕭老夫人說事兒,可礙著周氏和蕭鴻笙都在,到底不方便。聽聞蕭老夫人明日要去城郊隆恩寺祈福,便提出一道去,想著到時找個機會再與老夫人說道。

用完午膳,又用了一盞茶,碧蕪才離開棲梧苑,往酌翠軒而去。

行到後院花園的小池旁,就聽蕭毓盈的聲兒傳來,她背對著碧蕪,碧蕪隻能瞧見她微顫的雙肩,似是在哭,身側有幾個家仆抬著兩三個看起來沉甸甸的箱子。

碧蕪愣了一瞬,下意識拉著銀鈴銀鉤藏到了一側的桂花樹後。

少頃,就聽蕭毓盈抽噎著道了一句“有什麼了不起的”,狠狠跺了跺腳,跑走了,她的貼身婢女一聲聲喚著在後頭追。

待人跑遠了,碧蕪才敢走出來。

銀鈴銀鉤對視了一眼,都對方才一幕有些疑惑,但沒敢多說。

碧蕪無意管這事兒,隻當沒有瞧見,也囑咐銀鈴銀鉤莫要多嘴,她行在那幾個家仆身後,跟了一會兒,便察覺到不對勁,這幾個家仆分明是往酌翠軒去的。

待幾人在酌翠軒的前院小心翼翼地放下箱子,回首一瞧,才發覺碧蕪就在後頭。

“二姑娘。”領頭的忙上前,指了指這些東西道,“這些都是今晨送來給您的。”

給她的?

碧蕪納罕地蹙了蹙眉,按理說應隻是一副玲瓏棋具而已,怎會有這麼多呢。

那家仆似是看出碧蕪的疑惑,命人將箱子展開,將東西一一取出來,堆成堆。

“這五樣是長公主殿下送來的,這三樣是淑貴妃以六公主的名義送來的。”他手握一張長長的禮單,繼續道,“這些,是十三殿下送來的,還有譽王殿下的……”

碧蕪扶額,略有些頭疼,她算是曉得為何會有這麼多的東西了,也明白蕭毓盈到底在發什麼脾氣。

她靜靜地聽著,直到聽到“承王”二字時,眉頭一挑。

前頭幾人,她多少能忖出些名目和理由,可承王……

“承王為何要送這些?”她問道。

那家仆想了想,答:“聽門房說,承王府的人讓我們告訴二姑娘,這是承王殿下補送給二姑娘的見麵禮,他本想得了玲瓏棋具給姑娘,不曾想沒有如願,希望這些東西姑娘也能喜歡。”

承王想得了玲瓏棋具給她?

碧蕪在腦中將昨日種種過了一遍,驀然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表麵上,譽王贈她玲瓏棋具是為了同蕭鴻澤換釵子,可碧蕪總覺得這事兒說不通。

那支花卉鸞鳥釵算不得多麼貴重之物,就算是要送給夏侍妾也沒必要讓他冒著被懷疑的風險顯露真實水平,這法子實在太彎彎繞繞了些。

看來,他應是不希望承王借此拉攏蕭鴻澤,這才自己將那錦囊射落。

可想至此,碧蕪又覺得不對勁,若是不想被懷疑,他應當直接自己帶走才是,為何要送給她呢。

難不成他也想借此拉攏蕭鴻澤?

碧蕪想得腦袋一陣陣得疼,又走到了死胡同裏,心下埋怨那男人還是同從前那樣讓人看不透。

她索性不再想,瞥了眼堆在地上的東西,對銀鈴道:“一會兒等國公爺回來,差人去問問,除了那棋具,其餘這些東西該如何處置,是否要退回去?”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