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

“說是在瑜城辦完了事兒,準備回京城去,順道來向姑娘辭行的。”

辭行?

碧蕪將手中的小衣裳放入繡筐裏,又往上頭蓋了些碎料子,這才吩咐道:“命人備些茶水點心,請兩位殿下去園中涼亭,我一會兒便來。”

“是,姑娘。”銀鉤應聲退下。

銀鈴伺候碧蕪整理了一番衣著,略有些擔憂地問:“姑娘,您說,譽王殿下會不會已經將那事告訴十一殿下了?”

“應當不會。”碧蕪想也不想道。

她對他的了解雖不算透徹,但也知道他並非好事和碎嘴之人,不會隨意向旁人透露她有孕之事。

畢竟此事還事關她的名節。

一炷香後,待碧蕪抵達老宅花園時,譽王和喻景彥已在亭中落座,遠遠見碧蕪行來,喻景彥抬了抬手,提聲喚了句“二姑娘”。

目光觸及喻景彥背後,男人幽深的眼眸,碧蕪心下一緊,但還是緩緩在亭前福身施了一禮,才邁上石階去。

“聽六哥說花燈節那日,二姑娘受了些驚嚇,如今身子可好些了?”喻景彥關切道。

“多謝十一殿下關心,臣女的身子已無大礙了。”碧蕪問,“兩位殿下既是預備回京城去,可是差事辦完了?”

“算是吧。”提及此事,喻景彥頗有些憤憤,“至少傅昇那廝是在劫難逃了,且不說他做的那些,就派人行刺皇親國戚一條,就夠定他的死罪,就是可惜……”

喻景彥說至此,驀然止了聲兒,側首看了譽王一眼,又轉而笑著對她道:“二姑娘來應州也有段日子了,不如同我和六哥一塊兒回京城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碧蕪微微一怔,抬首看去,譽王也止了動作,向她看來。對視間,碧蕪眼神飄忽,頗有些心虛地垂下腦袋。

她絞了絞手中的帕子,佯作自然道:“應州路途遙遠,好容易來一趟看望父母親,也不知何時能再來,臣女想多待些日子再回去。”

“這樣啊……”喻景彥垂眸!

“二姑娘!”

碧蕪怔了一瞬,以為是自己聽錯,然回過頭,卻見喻景彥一臉驚喜,疾步跑了過來。

“二姑娘怎的在這兒,你不是說還要再過兩日才回京嗎?”

碧蕪亦有些意外,她下意識越過喻景彥看去,果見他身後,那人著月白直綴,玉冠束發,清雅矜貴,負手緩緩而來。

瞧見她的一刻,他步子一滯,旋即抿唇笑了笑,衝她微微頷首。

碧蕪秀眉蹙起,卻是笑不出來。

不應如此!

以他們騎馬的速度,這時候早就行了幾十裏,遠遠將她甩在了後頭才對,怎會還在應州城外。

甚至好巧不巧,還正好遇上了。

就好像,刻意等她似的。

碧蕪搖了搖頭,甩去了這個荒唐的念頭,疑惑道:“兩位殿下不是昨日便出發了嗎,緣何還在此處?”

“這都要怪六哥的那匹馬,原好好的,不知怎麼就病了,沒有馬,自然行不了路,隻能暫且在這兒停留,再尋一匹來。”喻景彥說罷,不忘又問,“二姑娘莫不是改變主意,打算提前回京去了?”

蕭老夫人的事本也沒什麼好瞞的,碧蕪如實道:“家中來信,說祖母重病,讓臣女快些回去。”

譽王已行至她跟前,聞言道:“蕭老夫人身子一向硬朗,京城也有名醫在,再不然也可請宮中禦醫瞧瞧,想是不會有什麼大礙。”

雖知這隻是尋常安慰的話,可碧蕪聽在耳中,心底確實寬鬆了許多。他說得不錯,京城是天子腳下,要什麼樣的大夫沒有,蕭老夫人定能順利挺過難關,和前世一樣活得長壽。

定會如此!

兩路人既然遇到了,目的地也一樣,就沒了不同行的理由。

碧蕪算是信了那句越躲越躲不過,索性也不再想法子避他。

或是考慮到碧蕪的急切,譽王在詢問過她後,選擇了走水路。

碧蕪本擔心船隻顛簸,會讓她的不適加重,可或是因為船大,加上順風順水,碧蕪在船艙中睡得還算穩當,竟也安安穩穩抵達京城,還比去時快了三日。

譽王和喻景彥有事要辦,下船後便與她分道揚鑣,碧蕪坐了馬車,一路往安國公府而去。

守門的家仆見一輛陌生馬車駛來,正欲上前探個究竟,可乍一看見馬車上下來的人,不由得驚道:“二姑娘,您怎麼回來了!”

碧蕪來不及多說,急著問道:“祖母呢,祖母如何了?”

那家仆見她這副急切的模樣,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才答:“老夫人……老夫人在棲梧苑呢。”

他話音才落,便見那位二姑娘從他身側快步過去,往棲梧苑的方向去了。

銀鈴唯恐碧蕪動了胎氣,在後頭提醒了好幾聲,讓碧蕪走得慢些。

入了垂花門,棲梧苑中灑掃的婢女瞧見她,亦是滿目詫異,忙放下笤帚,高聲喊道:“二姑娘回來了,二姑娘回來了。”

屋內的劉嬤嬤聽見動靜,忙打開簾子出來,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