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生保護自己最珍貴的家人,以求家宅太平。
在酌翠軒休養了一段日子,碧蕪的身子已然好了許多。
這日蕭毓盈要去鋪子取打好的頭麵,便將她一塊兒叫了去,說是整日在府中窩著也不好,得去外頭透透氣才是。
碧蕪拗不過她,想著長久不動的確對腹中孩子不利,便應下了。
蕭毓盈要取的頭麵是周氏特意命人為她打的,說是等日後相看時可穿戴,雖蕭毓盈沒再反對,可周氏顯然還是看不上那唐編修,一直琢磨著給她另尋一樁好婚事。
馬車幽幽在琳琅閣前停下,蕭毓盈先行下車,然才掀開車簾,就聽她冷笑一聲道:“嗬,當真是冤家路窄。”
碧蕪從車簾露出的縫隙看去,便見那琳琅閣門口站著一青衣女子,帶著一個婆子和丫鬟,神色倨傲,盛氣淩人。
不是蘇嬋是誰。
沒想到竟會在這兒遇著她。
碧蕪秀眉微蹙,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胸口,許是太久沒有出門坐車,今日才坐了一小會兒,便覺得一陣陣惡心感自胸口漫上來。
“要不我們改日再來吧。”她提議道。
然這話還未說完,蕭毓盈卻已下了車,還不忘回身對她道:“怕什麼,這會兒避著她反像我們做了虧心事似的。”
見蕭毓盈迫不及待地入了鋪子,碧蕪歎了口氣,也隻得無奈地下了車。
還未踏進去,就聽蕭毓盈提聲道:“呦,倒是許久不見蘇姑娘,蘇姑娘看起來氣色很是不錯。”
蘇嬋正在櫃台前看鐲子,聞聲轉頭看來,麵色頓時冷沉如冰。
或是在外頭,也無需將淑靜嫻雅表現給誰看,她竟連裝也不裝一下,將嫌惡盡數表現在了臉上。
“哪有大姑娘不錯。”她緩緩轉過身,麵露嘲諷,“聽聞安國公有意將你許配給一個大理寺編修,大姑娘竟還能這般興高采烈的,當真令我佩服。”
蕭毓盈頓時臉一沉,“你什麼意思!”
蘇嬋越過蕭毓盈,又瞥了眼碧蕪,唇邊的嘲意更深了些,“這蕭二姑娘很快便是譽王妃了,而大姑娘卻隻能嫁個七品小官,安國公對你當真是好得很。”
麵對她這赤·裸裸的挑撥離間,蕭毓盈自然不會上當,她看了蘇嬋一會兒,反抿唇笑起來,“我二妹妹嫁得這般好,我臉上可是有光,怎的,蘇姑娘也羨慕?可惜了,這世上隻有一個譽王,譽王也隻能有一個正妻,這位置恐怕是搶不走了!”
蘇嬋被猛然一噎,眸中狠厲驟現。
這一陣兒,她就本因著此事煩亂不已,想著出來靜靜心,或可想到擺脫與那個風流成性的永昌侯世子婚事的法子,不曾想卻碰著最是讓她厭煩的兩個人。
當真是倒黴透了。
見她欲發作,身側的婆子忙拉了她一把,壓低聲兒道:“姑娘,先頭的事兒還未平息,可不敢再惹事了……”
聞得此言,蘇嬋麵上的慍色才斂了斂,她強壓下心頭怒火,下頜微揚,“走吧,嬤嬤,今日沒心情了。”
她提步往外頭走去,行至碧蕪身側,卻赫然止了步子,似是仍心有不甘,頓了頓,用隻能兩人聽見的聲兒道:“奉勸二姑娘一句,用姿色來籠絡男人,可不會長久。奪了不該奪的東西,總有一日都得還回來。”
聽得那句“奪了不該奪的”,碧蕪心下倏然一跳。
不知怎的,竟生出幾分心虛來。
若非圍獵時出了變故,按前世那般,如今得了聖旨即將成為譽王妃的的確不是她,而是蘇嬋。
這樣想來,倒真像是她奪了她的。
碧蕪定了定呼吸,旋即直勾勾地看過去,“蘇姑娘說笑了,既是陛下賜婚,哪還有比這更名正言順之事,又何謂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