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嗓子又吸了吸鼻子,“和家裏吵架了嗎,可以過來我這邊。”

“沒吵架。你…剛打完炮?”

“什、什麼?”

“沒什麼。地址發你出來見我。”

電話被利索地掛斷,傅洄舟剛剛消下熱度的臉又騰得紅起來。

從前他覺得“分手炮”這種東西的存在很迷惑,而他現在很遺憾,為什麼隻有散夥飯和分手炮,怎麼就沒有散夥炮呢?適用於現在。

他跑去衛生間拿冷水洗了把臉,趕走腦子裏的胡思亂想,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確認喬灼不在客廳後,悄咪咪地出門去找傅遊。

他和傅遊從不是什麼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一般都是傅遊對他的單方麵鄙夷和挖苦,他隻當傅遊還小,每每出差回家還是會有傅遊的一份禮物,或許是他作為私生子的歉疚。

傅遊沒少對他捉弄和為難,但都是小打小鬧,他並不放在心上。當然,除了梁崇出軌這件事,這太荒謬。

傅遊約他的地點就在小區附近,至於為什麼都到這兒了還不來家裏找他,傅洄舟心知肚明。

“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

傅遊還穿著校服,麵前的奶茶裏加了厚厚的一層冰,“不是不給你點啊,反正你土的要死,不喝奶茶。”

“沒關係,說吧,找我幹嘛?”

“插足你的婚姻是我玩兒太過了,我已經和梁崇分手了。”

“你在…向我道歉嗎…”

“僅就這一件事!”傅遊偏開頭吸了一大口奶茶。上次傅洄舟回家,他的成績因為梁崇的事下滑嚴重,加之傅洄舟回了家,媽媽看到傅洄舟的人模狗樣之後,對他失望又生氣。

從前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每當傅洄舟在某方麵勝過他,媽媽就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然後,他就會將所有怪罪於傅洄舟,傅洄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好過。

可近些天來荒謬的報複讓他自食惡果,他漸漸明白,都是因為梁芸這個小三,他才一直被比較,被嚴格要求,媽媽才會變得暴躁和不講理。

傅洄舟一直作為他的出氣筒,可傅洄舟和他一樣是受害者,甚至他自己也成為過第三者,給自己和傅洄舟帶來了二重傷害。

“你是我弟弟,我不會怪你。”

“到底是因為我是你弟弟,還是因為梁芸是小三兒?”傅遊把空的塑料奶茶杯捏扁,隨意扔在桌上,裏麵還未融化的冰塊碰撞,發出利落的聲音,“我在你眼裏隻不過是“原配的兒子”,從來不是弟弟。”

“怎麼今天突然跟我說這些呀?”

“你管我呢!我想什麼時候說不行?”

“嗯,也是。”

傅遊看他的窩囊樣子就來氣,為什麼非要今天說呢,因為明天七夕了,他想給自己來朵玫瑰花,結果他前麵有個傻逼好像買了很多花,店員一直往一輛車裏搬,那車有點眼熟,他沒在意。

他就在一邊等著,踩了狗屎運一般,看到梁崇帶著一個年齡明顯不大的小男生進去買花,他們在門口對上眼神,梁崇裝作不認識他。

他不是傅洄舟,那麼好欺負。當即說了一句你也隻有糊弄在校生的本事。

這事讓他想起了傅洄舟,捉奸在床的那天晚上,傅洄舟絕望又不忍心怪他的樣子,讓他渾身不舒服,所以他來了。

“我還尋思咱倆能搭夥兒過個七夕,現在看你過得挺滋潤。”傅遊看著傅洄舟略顯溼潤的睫毛嗤笑一聲,這人過來的時候眼角鼻尖都帶著紅,表情一臉空虛,“這麼快都搭上新男人了,你是不是還得感謝我推你一把?”

“傅遊,別總亂說話,我沒有。”

“誰稀罕知道你有沒有。”傅遊把書包甩在肩上,起身時座椅摩攃地板的動靜不小,還好已經淩晨,店裏沒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