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謝謝你洄舟,媽…不,阿姨這就走。”
傅洄舟歎了口氣,肩膀已經被眼淚浸濕,“…媽,我送送您。”
他起身送江桐下樓,邁下最後一級單元門前的台階時,梁崇正站在車邊看他。
他們無聲地把江桐送進車裏,又默契地走遠了些,梁崇說:“洄舟,再也不會有人,像你愛我時那樣喜歡我了。”
“都到樓下了也不惜的上去,讓你六十多的老母親求我,梁崇,對你媽好一點。”
“能再抱一次嗎?”梁崇不理會惡語,說著便張開雙臂靠近他。
“抱歉,不能。”
梁崇笑了笑,不再強求,轉身回到車上。
目送江桐離開,傅洄舟拖著疲憊地身體回到家裏,把自己癱在沙發上回神。被打濕的睡衣糊在肩膀上太難受,江桐的淚眼刺痛他的心髒。
那是個比親生母親給她更多關懷的女人,能堅持這麼多年的婚姻,不排除江桐的原因。剛剛江桐就是在這沙發前給他下跪,磕頭,這感覺很不是滋味兒。
鬼使神差地,他打開了喬灼住過的客房,這是他七天以來第一次打開這扇門。
床單被抻得很平整,衣櫃裏已經空了,插排上也沒有大大小小的充電器插頭,隻有買給喬灼的灰色睡衣,被整齊地擺放在枕頭上。
喬灼走得太匆忙,或者都怪他的拒絕太決絕。要不是這樣,喬灼一定會連睡衣都洗幹淨,這個家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他脫下肩膀沾濕的睡衣,把大一號的灰色睡衣裹在身上,揪著衣領貼到鼻尖。
電視裏都是騙人的,衣服上根本找不到喬灼的氣息。
他把手機取過來,穿著喬灼的睡衣,躺進喬灼蓋過的被子裏。他側躺著把自己蜷作一團,沒有人可以分擔今天的煩躁。
遲來的悲傷趕上了假期最後一天的末班車,錯過喬灼的實感在他生來遲鈍的腦子裏放大。
最後的結果不過是兩件睡衣都被眼淚沾濕了,沒出息的膽小鬼天生學不來主動。
他睡不著,屈服於對手機錄音的依賴,然而太長時間沒聽過,他都忘了最合適的是哪一段,他憑著印象點開,調好音量放在枕邊。
才過去幾分鍾,睡意都沒找到他的方向,手機裏突兀地傳來了自己的聲音,“喬灼!我在這裏!”
他點錯錄音了。
這是那天他去接喬灼一起吃酸菜魚的時候,失誤把自己也錄進去的廢錄音。
那天的Y大門口很熱鬧,那天的喬灼很帥氣,那天的飯局很開心。
他把車停在路邊,喬灼向他跑過來,一直都是,喬灼向他跑過來。
他翻看著手機裏兩人的合照,突然點到了一段視頻,視頻裏的他在醫院樓道裏喊喬灼的名字,地點在牙科外的走廊。
喬灼問他為什麼要錄像做紀念,他回答說現在的喬灼很可愛,那時候,他笑得很開心。
肩膀地顫唞變得明顯,他把頭一並蓋在被子裏,明早的床單上會有一大片淚漬,同事不會問他關於喬灼的事,隻會問他為什麼腫了眼睛。
第59章 掙脫
“啊!暑期終於過了!”明姐把辦公桌收拾好,伸了個懶腰。
八月二十號左右,暑期已經算是結束了,今天是八月三十一號,正兒八經的結束。
往年都有實習生幫忙,今年出現了特殊情況,實習生提前離職了。好在今年多了陳墨,也算能忙得過來。
“下班了,小傅你還不走嗎?”
“啊?…啊,走,這就走。”傅洄舟把手機屏幕倒扣放在桌子上收拾自己的東西,倒扣的屏幕上,有他剛剛發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