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白手起家時這塊地還是一片爛尾樓,除了綠化沒一處能看。
他拿著一筆不到二十萬的啟動資金,在河對岸開了第一家酒吧Regal,摸爬滾打了七八年,據傳連胳膊都斷過兩回,才有了現如今的望江池畔。
孟一聽得挑眉,心想老王八蛋還挺厲害的,確實有橫的資本。
“哎,聽說了嗎?今天晚上後街有人茬架,傅老板親自出麵保下一個人!”旁邊卡座的客人在八卦。
“啊?傅老板保的?他不是從不摻乎這些事嗎?臥槽什麼人啊這麼大麵子,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關你什麼事?人保的又不是你!”
“哎呀,我羨慕不行啊,當晚上做夢的素材唄。”
孟一和陳凜都有點尷尬,不約而同坐直了,抬手擋著臉,腦袋擠在一起。
“這麼快就傳得人盡皆知了,那咱們算不算在望江火了,能讓傅老板破一回例。”陳凜還覺得不真實。
孟一白他一眼,“我來之前你不定怎麼鬼哭狼嚎了,該聽的早聽著了。”說完他又捕捉到一個關鍵詞,“破例?他破什麼例?”
“啊,就據說傅先生從不管這些事的,隻要不鬧大他都睜一隻眼閉——哎!不對啊!”
陳凜個二傻子現在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兒,“那他為啥管我們的閑事?他他他、他這是衝誰啊?我都不認識!”
孟一突然咳嗽一聲,酷得沒邊兒了,“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不認識啊。”三個月之前不認識......
其實正忍不住偷偷暗爽,大傻子,被堵的就咱倆人,不是衝你還能是衝誰!
心裏像被小貓抓了幾下,孟一灌了好幾口酒,咕嘟咕嘟得意得直冒泡。
這種心理實在太好懂,就像那種不愛說話的高年級校園男神,突然有一天站在低年級的教室門口,說找誰誰誰。那全班同學一定動作一致地朝這個人行注目禮,震驚又豔羨。
孟一現在就是那個被羨慕的誰誰誰。
但他又不能把這事告訴陳凜,怎麼告訴?說他跟傅決寒耍酒瘋,不僅被收拾了一頓狠的還被打了屁股?
那還不如讓他去死,丟不起這人。
於是接下來的十幾分鍾,隻要有人談起被傅先生保下的神秘人,孟一心裏那隻小爪子就會忍不住揚起來,可想到不能給陳凜說,小爪子又吧唧一下落回去。
暗爽和憋屈來回拉扯,孟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紅的黃的亂七八糟吹了七八瓶,外套都沒想起來穿就上樓找廁所去了。
結果不知是冤家路窄還是他酒精上頭出現幻覺,門一打開,孟一又看到了傅決寒。
他第一反應就是跑。
“回來。”
傅決寒透過鏡子盯著他。
孟一還真就回來了,雙眼迷糊,直麼愣登地往裏闖,氣勢非常凶悍,以至於連自己同手同腳了都沒發現。
他是真醉了,離開卡座時醉意有七分,傅決寒就是剩下那三分,猝不及防把他灌滿。
恍惚間他又聞到了那股木香,看到了傅決寒的手,於是當晚的情緒也瞬間同步。
羞臊,難頂,煩,還有一點他打死都不承認的竊喜。
為什麼呢?
因為傅決寒哄過他,幫他出了頭?因為隱約在一個人心裏有了稍微特殊的位置?
孟一搖搖腦袋,看來自己真的太缺愛了。
“穿著睡衣泡吧?”
“幹你屁事。”
還是一點就炸,傅決寒縱容著,看他胸`前最大的那個皮卡丘,“睡衣挺好看。”
孟一立刻側過身,背對他像隻螃蟹似的橫著走,嘴裏還嘟囔:“就不給你看。”
傅決寒忍不住笑了,還有點無奈,怎麼心就這麼大,剛和別人打完架就敢醉成這副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