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道玄離開之後,抱廈側廂出來四個紅纓盔的禁衛‘副統領’。
他們一起躬身向大統領施禮。
其中一個近前壓低聲道:“大人,陳家子怕是動了殺心。”
“嘿嘿……”
韓英冷笑一聲,“醃臢紈絝,倚仗聖上的寵信還想拿捏本統領?他到底嫩些,動了殺心?你以為五百獬衛會都聽他的?跟著他殺龍禁衛造反?”
“大人,那個高彥彬有萬夫不擋之勇,我等不可大意,而且他們手上也二百多具弩的,雖未必就能貫穿我們的銀鱗重鎧,卻也不可輕忽。”
“這些,本統領心裏有數,本統領隻是在想,那醃臢紈絝若無十足把握,他會對龍禁衛動手?豈不是找死嗎?”
“確實如此。”
誰無十足的把握也不敢正麵對抗‘龍禁衛’,那真的是找死。
龍禁衛的‘玄鋼刃’、‘神臂弩’、‘銀鱗鎧’這三大件就是敵人難以逾越的一條天塹,憑借這三件,他們殺敵人真如虎如羊群一般,那不是戰爭,隻是屠殺。
“傳令給兒郎們,夜裏小心些便是,安排人值夜,其它都休息,本統領諒那醃臢紈絝也沒膽子動龍禁衛。”
“謹遵統領令諭。”
四個紅纓盔的‘副統領’領命退出了抱廈。
……
陳道玄去了東院,沒去見父母,而是去找了秀芸。
要做大事肯定先支會自己最信任的人,那便是晁秀芸。
“爺,怎來尋我?”
“有事……”
陳道玄過來將她輕輕相擁在懷,唇在其耳畔輕聲道:“龍禁衛,有大問題。”
“啊?”
秀芸嬌軀一顫,同樣把櫻唇貼在情郎耳輪上道:“怎麼講?”
陳道玄就把剛剛與大統領見麵的情況也了一下。
果然,秀芸俏麵變色,冷哼了一聲,“爺,芸兒殺了他,他便是銀鱗重鎧裹成棕子又如何?在人家‘鳳翅玄天冰皇鋸’和‘大羿弓’的前麵都沒甚的用,砍瓜切菜一般都能破開如腐。”
“你的‘冰皇鋸’如同‘誅邪’一般削鐵如泥?那‘大羿弓’隻是弓,箭利才能破甲的吧?”
“爺有所不知,大羿弓要靠內勁射箭的,便是一支木箭都能貫穿鋼鎧,隻是太費內勁,人家最多能射五次三連珠箭就內勁耗光,不精修內勁的根本用不了大羿弓,除非蠻力達七石以上才拉的開。”
“啊?這般恐怖?那你少用大羿弓,不可傷著自己。”
“人家知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用大羿弓,它太耗內勁,爺,那龍禁衛統領要如何對付?”
“你聽爺說……”陳道玄就咬著秀芸耳朵嘀嘀咕咕了幾句,她頻頻點頭。
隨後,陳道玄拍了拍她翹臀便離開了。
……
汪英沒有入睡,一直在打坐,直到門被輕叩。
他睜開眼露出精灼的目光,門口傳來‘羅漢’的輕聲,“大人有請。”
須臾,汪英啟門出,就見淡淡冷月之下,陳道玄披著大氅靜靜站在院中,他忙快步過去,輕聲道:“爺,這是……”
“龍禁衛統領韓英,是誰的人?”
“爺,這個老奴也曾多方探查過,雖有懷疑,卻始終未能尋到實證,韓氏也勳門侯府之一,其祖上是高宗末期封了‘義武侯’的,到了他父親韓桂生這代隻是二等鎮國將軍了,他本人武藝不錯,被聖上看上,納入龍禁衛,幾年間便升至‘大統領’,老奴覺得他與羅太後一係有些勾掛,但無實證,”
“那你憑何猜測他與羅氏一係親近?”
“兩年前他負了一次傷,傷勢很重,老奴當時還探了他的脈象,其一身筋脈被震斷七七八八,基本等於廢了……可僅僅月餘之後,他卻舊傷盡愈,且武藝大進,老奴就想不通,是誰出了手救他?而當時,老和尚還未入宮,自然不可能出手,那唯一還能療此重傷之人便隻剩下一個,就是‘龍虎真人’……”
“呃,你是說羅太後請了‘龍虎真人’出手?借此次機會收買了龍禁衛統領?”
“爺,這是老爺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釋,因為換了是我天魔掌教師兄出手也很難醫好碎斷成七七八八的筋脈,隻有道門金丹或神禪舍利才能做到啊,我魔門雖也有聖藥,可早就失傳千年了……”
他話外之意還是頗為感歎的。
佛道魔三門之爭已延續數千年了,而魔門受佛道兩勢針對打壓,一直就處於下風。
至本朝高宗時期,天魔一脈更是受到巨創,如今勢雖不小,卻無甚大用,魔門秘技更十不存一,畢竟魔門全盛時期,曾以一敵二,硬扛佛道兩勢都不遜色多少。
“如此說來,這個韓英還真有可能是龍虎真人的親傳嘍?”
“八成如此,不然他不可能傷複之後更進一層,除非得到秘傳真功。”
“那你能否拿得下他?”
這才問到最關鍵的所在,其它那些都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能不能搞定此獠?
“爺,老奴好歹也是‘天魔六尊’,掌教的師弟,若連韓英都搞不掉,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隻是,他披著銀鱗重鎧,手中還有‘玄鋼刃’,這些足以抹平老奴的優勢,單打獨鬥,可能是半斤八兩,但龍禁衛眾多,又有神臂弩,老奴可能會敗亡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