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王隆一離開,汪永慶就坐了起來。
靜涵趕緊坐到榻邊上,扶住爹爹的手臂,看著父親這般樣子,她心裏也是難過,陳家那個紈絝混賴子好壞,一點不知尊老愛幼。
看看把自己爹爹給嚇的?這得少活好幾年吧?
老三汪應臉色也非常陰沉,他上前低聲道:“爹爹,這次隨船來的有一些江南的義士、豪傑、好漢……兒去安排……”
他比劃了一個刀切的手式。
當生存被威脅時,這種手段都不算什麼,無非就是你死我活的殘酷現實。
“江湖人的手段,爹爹你也是知道的,又不是和龍禁衛獬衛對陣,勝算極大的。”
他見爹爹不言語,又進一步勸道。
還沒等汪永慶說話,妹妹靜涵就先開口了,“三哥,不可……”
“呃?妹妹何意?莫不是相中那個紈絝混賴子?他可是要逼死我們汪家啊。”老三汪應早看出妹妹神魂不守的,怕真不是對那陳道玄動了心思吧?
畢竟,妹妹今年都十六了,再不出閣就是‘老姑娘’了。
這年頭兒就這樣,女子十六歲是個分水嶺,這是出閣的最後佳期呢,很多這個年齡的娃娃都滿地跑了。
不能用現代的目光去古代十五六的女子,那時候她們發育的快,十四五的和後世二十左右的差不多呢,有的十一二時就有點看頭了,營養不良的除外。
就象陳道玄房裏的小秋雨,也就十一二,她比同齡的就是嫩,就是小,各種沒有,或許是各人體質原因,或許就是人家發育慢,但是萌萌的,陳紈絝很是喜歡她。
汪靜涵身姿窈窕,曲線玲瓏凸凹,絕對的美人兒胚子,而且是典型的江南玲瓏嬌小的範例,那軟糯婉轉脆如鶯啼的嬌音一吐,骨頭都酥了好嗎?
“三哥,你混說些甚麼?”
靜涵不由大為害羞,還慌忙瞥了爹爹一眼。
果然,汪永慶正盯著女兒看,招啊……自己一慣的心態有些強勢了,所以這個幼女已經十六還未出閣,一直就放在身邊寵著的,如今看來是要考慮幼女靜涵的安置了。
被爹爹盯著的汪靜涵心慌的不成,垂下了眼眸,芳心砰砰砰的狂跳。
“父親……”
“你閉了嘴吧。”
汪應還要說什麼,卻被汪永慶打斷了。
他輕哼一聲道:“你招攬那些甚麼義士豪傑之流,你以為真會替你賣命?嘿嘿,人家不過是衝著你銀子來的,江湖亦有江湖的規矩,破壞規矩的人,別人也不會對你遵守規矩,那你怎麼死,你自己可能都不曉得……”
“……”
汪應臉色紅漲,分辯道:“那姓陳的已經同我汪氏撕破了臉皮,還給我們兩條路走?他以為他是哪個?我汪氏在江南一呼百應,振臂一呼,雲合景從,我們便回江陵,看那姓陳的能奈我汪氏何?”
老三表麵儒雅,實則個性剛強,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真有點寧為玉碎、不求瓦全的男兒漢子氣慨了。
但在汪永慶的眼裏,這個兒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我汪氏是準備跟著誰或自己能造反的?你回去問問那些成天泡花樓的汪氏醃臢子嗣們,看有幾個跟你揭竿扯旗的?你自己能吃幾個窩頭,心裏沒點逼數啊?”
這一次,老汪直接開訓了。
“這次孟州之行若由你來主持大事,你老子我相信,除了你妹妹一個人能活下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埋在孟州荒野,甚至死無全屍喂了野狗,你信不信?”
“……”
汪應心下猛的一抖,額頭上就冒了汗。
“人家憑什麼敢如此逼你?憑的是實力,你呢?手裏有多少實力?那個看似憨貨的張東泰,在青州一戟就把豹突澗寨主羅永方劈成了血淋淋的兩片,你也練過幾日,你自信能在那憨貨手下走過幾合?還是你那些義士豪傑能扛住他幾戟?你知不知道獬衛手裏最大的殺器是‘連機弩’?咱老汪氏也有幾十具那東西,你曉得的它的威力?”
“……”
汪應的冷汗開始順著脖子往下淌。
“還有,衙堂上屏風一側靜靜立那個黑袍和尚,你知不知人家的來曆?”
“不、不知……”
“不知是吧?你老子來告訴你,那是‘神禪寺’的羅漢,就你招攬那些醃臢義士豪傑,還算搞暗殺?能過了他那一關?黑袍羅漢敢站在陳欽使的身後,我就能猜到,州衙之中最少還藏著十幾個‘神禪寺’的羅漢,你們夜裏跳進州衙去送死是吧?”
“……”
神禪寺的羅漢?
汪應徹底都懵逼了,哈喇子都快淌下來了,傻傻怔在那裏跟個弱智似的。
“爹爹,神禪寺的羅漢,怎會在他身邊?未聞神禪寺僧人何時出過京城啊,”汪靜涵不由露出詫異神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