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劉靖也沒能見到陳道玄。
不是陳道玄不見他,而是他壓根沒在州衙,他換了便裝領了些人去孟州逛了,聽聞孟州城民已經把‘三大銀號’在孟州的分號圍了三日。
但是圍歸圍,想兌換現銀是沒可能的,最陰損的是出個了限法,民戶兌銀者不得超過一兩,每戶每月隻能兌銀一次,要拿著房契戶籍來。
陳道玄差點沒笑死,這尼瑪的比官府還嚴格啊?
以票兌銀還要查人戶籍戶契?
以往兌換現銀如此不便,那些三大銀號的銀票還能發得出來?
很多行腳商人販夫等出門在外還揣著房契戶籍啊?被搶了算誰的?
“這是哪家分號出的限規?”
“回大人話,是‘鼎源’孟州分號。”
“又是鼎源?”
陳道玄一陣的心累,腦海中閃過了劉氏父子女三個人。
如今那劉瑩已在自己府上,雖未真兒與之相親,可也算自己人了,都和月茹住一起成了姊妹,這麼做是自己隱晦向月茹表明心跡,我可不是什麼醃臢S鬼,我是守正君子,不欺暗室,當算,秀芸豐娘子不算。
除了秀芸慧娘子她們,房裏還有個五個美婢,海棠、丁香、玫瑰、綠綺、紫裳,小日子肯定是美滋滋的,多個劉瑩不多,少她也不少。
此時,在‘鼎源’孟州分號銀鋪外圍著人潮如海的老百姓們,而鋪門口被十數個彪形壯漢堵著,他們是銀號的人,在維護門前秩序,鋪門階上站著分號少東家劉斐,正向兌銀的老百姓們分說著什麼。
大老遠陳道玄就看見了劉斐,這貨曾跪著給他磕過頭,自然對他還是有點印象的,何況他和劉瑩長相極似,一眼便能認出來。
陪著陳道玄出來的都是換過便裝的,散在他四周的便服‘獬衛’就有三二十個之多,還有‘了玄’領的六個羅漢都化了裝護衛在左右。
再就是秀芸和楊真兩個,都是一襲勁服棉裝,還披著厚鬥蓬,和陳道玄一樣都戴著黑貂絨帽,這玩意兒在這個時代就是富貴的表征。
二女一左一右簇擁著好似大少爺的陳道玄,窮人們都不敢挨近了他們走,生怕蹭髒了貴人衣裳似的,那可傾家當產也賠不起呢。
劉三坤裝的跟個管家似的緊跟著,目光也警惕的在左右掃蕩。
此時,人群中擠出一個年約七八歲衣裳單薄襤褸女孩子,一雙紅眼明顯是哭過的,有些紅腫,他還拖著一個三歲多的小男娃,虎頭虎腦的黑的跟炭一樣,大約那張臉有半年沒洗了吧?
陳道玄正駐足銀鋪斜對過的一家‘福來客棧’階前,店裏夥計也跟樁子似的矗在那裏張望,客棧大堂中冷冷清清沒個人。
早有三五個獬衛入了客棧查看狀況,總不能叫賊人襲了背後不是?
“爺,要不入客棧歇下腳?”
秀芸輕聲建言。
而陳道玄的目光正自盯著那七八歲小女孩和他弟弟。
陳道玄一臉肅容,微微點頭,對劉三坤道:“光才,去把那對小姐弟兩個叫客棧來……”
話罷他轉身領著一眾人等進了客棧。
門口的倆夥計不由大喜過望,這兩日兌銀鬧的他們店都沒生意做,今兒可算開了張,入來的還是貂帽鬥蓬的貴人,這叫財神入門啊。
肥豬似的掌櫃的一張臉笑的跟菊花一般迎上來。
“貴人,裏麵請,裏麵請……口門這凍著呢,裏麵暖和……未知貴人要用些甚麼?”
但便裝獬衛根本不給他靠近的機會,便伸手一攔,“站開些講話便是,我家爺耳頭又不聾……”
“是是是,小人省得、省得。”
貴人們規矩多,掌櫃的倒也是清楚的。
陳道玄一看客店堂中半個人沒有,也未覺得的意外,淡淡問:“這幾日兌銀鬧的沒甚生意嗎?掌櫃的。”
“是啊,這位爺,可真是慘啊,都好幾日沒甚生意了,百姓們都跑出來兌銀,街頭巷尾皆傳孟州府要開銀莊,必然頂的三大銀號生意慘淡呐,還不都跑出來兌銀?就怕三大銀號關了門跑掉,老百姓們找誰去哭啊?本來這好好的,也不知那位欽使大人這是要折騰個啥?”
他這句話才出口,就感覺周遭溫度驟降,跟進來的人都盯著他,一付要把他生撕活剝了似的?
掌櫃的不由嚇了一跳。
陳道玄微微側過頭,朝劉三坤他們擺了一下,眾衛皆見大人的眼色就不再死盯著掌櫃的了。
過來坐下後,楊真和秀芸仍陪於左右就坐,幾個獬衛在後門就守門了神不知店裏的門門窗窗,瞬間的戒備那叫一個森嚴。
掌櫃的是看出來了,這位爺,身份一定不俗的吧?
就看跟著人家的這些人,一個個冷森森的帶著殺氣,一個更比一個彪悍,都裹著鬥蓬,隻怕他們的鬥蓬裏頭掩著刀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