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官晉爵對於一般人來說那是這輩子做夢都能笑醒的事。
可這事放在陳道玄身上似乎太有點神奇。
他從進入‘青天司’一路升上來,都沒用多少日子,而且在出京時就是‘青天司’最大的‘鎮撫使’了,已至升無可升的地步。
尤其‘青天司’一路往東,途經青州就發生一場大戰,直接剿滅了盤踞‘青州豹突澗’十數年的匪寨,連同之前叛亂逃逸的‘羅柄坤’都順便給梟了惡首。
不是很多人私底下罵皇帝寡恩絕情嗎?
皇帝就借這個機會做給天下人看,隻要爾等實心用事,朕不吝賜爵晉勳,你們都睜開眼瞅瞅,‘青天司’的陳道玄就是榜樣,他才做了幾日營生?可人家就是做的好啊,解朕之憂,除朕之患,封,必須封。
“恭喜伯爺,賀喜伯爺啊。”
沈暢雖說與陳道玄不是很熟,隻見過一臉,他本自恃甚高,在孟州這些年也沒少搜刮,光是三大商號就把他給喂飽了。
昔日此人確為‘武陵侯’得力左膀右臂之一,不然武陵侯在京外的兩大根其之一‘孟州衛’能輪到他坐鎮?
但就是因為‘坐’給坐廢掉了,也已經成了孟州一大蛀蛆,要說碼頭上的利益三大商號共分走了五成,那‘孟州衛’的沈暢就分去另五成中的一成,這是最少的,他的‘孟州衛’可不是擺設,孟州周圍靠他討生路的中小股賊匪至少也有五七股的。
他把家小都搬到了孟州,一住就是十年多,孟州如今就是他老窩,京中有‘武陵侯’保他,誰都動不了他這個‘孟州衛’指揮使。
如今陳欽使陳大人卻正是‘武陵侯’的外甥,嘿嘿,一家人呐。
此前,武陵侯幼女楊真親自‘拜望’了他的,並請他去州衙與新刺史祈仲林相見,要知道祈刺史乃是‘武陵侯’的大女婿,而其二女婿陳叔平也來了,隻留一日便往‘瀾州’上任,可見武陵侯一門甚旺。
這麼說吧,孟州就是‘武陵侯’的一畝三分地兒。
“沈指揮使客套,晌午留下來好好喝一杯,”
“哈哈,正要給‘忠勤伯’捧場,衛營兩個副指揮及諸位軍虞侯都一齊過來給陳大人你捧場呀,這杯酒我等是喝定了啊……”
“大善,光才,替我好好招呼衛營的沈指揮使一行。”
“諾。”
劉三坤恭身領令,招呼沈暢等人往州衙而去。
他心說,今兒都來齊了啊,正好……嘖!
陳道玄轉過頭,朝祈仲林微微頷首,後者闔眼簾回應。
一切盡在不言中啊。
……
這日晌午的一頓好酒,把孟州衛沈指揮使直接給喝進衙牢裏了。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兩個副指揮,數個‘軍虞侯’。
嗯,一網成擒。
後晌,陳道玄帶著一百‘龍禁衛’一百‘獬衛’騎軍,親赴城外孟州衛兵營大寨,隨行有披盔貫甲的秀芸、楊真、張東泰、劉三坤等。
之前宣旨的內監也跟著入了兵營,並宣了另一道聖旨,大意是把前指揮使沈暢貪婪不法、中飽私囊、以倚其權位在孟州欺壓良善經年,青天司此來專辦此獠的,最後旨意中指明‘由代天東巡欽使陳道玄暫兼領孟州衛兵馬指揮使權,整治孟州衛營軍,可便宜行事,懲貪、治腐、罰惡、一旦坐實其罪,可先斬後奏……’
在龍禁衛和獬衛的‘威壓’之下,連老弱百殘在內都不夠兩幹兵的‘孟州衛’就在今日易了兵權,逍遙孟州十餘年的‘沈閻王’入了衙獄。
也是在這個陳欽使晉授‘伯爵’的大日子裏,青天司獬衛鐵蹄四出,直接將沈閻王府第包圍,抄家查看私財。
一時間消息傳遍了孟州,引起巨大的轟動。
誰也想不到,陳欽使會動‘沈閻王’沈寶寬下此歹手,驚掉了一片人的下巴。
自從陳道玄進了孟州,新刺史祈仲林的身份便被人剝出來,講其是‘武陵侯’的大女婿,而孟州衛兵馬指揮使是‘武陵侯’昔日部將,他們這不是一家人了啊?
難怪祈刺史敢和陳欽使一起瞎折騰,都傳陳欽使陳道玄是‘武陵侯’外甥,他們這幾位妥妥都是往一個壺裏尿的好嗎?
然而今日暴出此事,‘青天司’一舉拿下了‘孟州衛’兵馬指揮使沈寶寬,甚至都不擔心孟州衛營嘯,晌午時候孟州衛‘軍虞侯’以上的頭頭腦腦都進了州衙吃席,可他們也萬萬沒想到,這吃的是自己的最後一‘席’。
……
查看沈寶寬家私,搜出了無數財物,兼一些信函手劄之類,不想他居然於唐州的那位‘唐王’都暗中勾聯在了一起,還許以什麼勳位,更在‘鼎源’為其存下巨資,實際上都是沒用的‘銀票寶鈔’,瞅著好看,真正拿出來兌換現銀你就知道有多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