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竟被‘陳青天’一鼓而下。
此事長了翅膀般於當日就傳於了京城。
最震驚的莫過於‘陳國公’張宗益,他怒極攻心大吼一聲,當場就噴了一口逆血,差點沒緩過氣來。
他慌忙召開諸子與堂弟張宗喜一起商議。
雖說他心知張宗喜有異,可到了這個時候還須借勢一二,甚至他都查清了這個堂弟就是‘三皇子’的孽父,與寧賢妃有一腿的就是他。
而這個張宗喜卻另有一神秘不為人知的身份,他就是天魔教六尊之一的‘兵尊’,一個隱藏極深的角色。
然而張宗喜偏偏攥著進入皇城的四門之一的東安門,東安門的皇城禁軍‘指揮使’就是他,他也是能隨時見駕的重要武勳之一。
東安門禁軍1500精銳就掌於張宗喜之手。
寧賢妃和三皇子被‘趙國公’劫走也有張宗喜的暗助,他就統兵不動,假做不知,實則尋機要滅任何一個敢跳出來阻攔的角色。
然而除了叛亂的一門,其餘三門皆無反應。
以致皇帝氣的當夜嘔血三升,發出‘朕還是‘朕’嗎?’之悲歎。
也因這次急怒攻心,徹底斷絕了他的最後生機,若非聖僧有超凡手段,那夜都撐不過來,這也是聖僧急急秘訊給陳道玄的根本原因。
真撐不了幾日了,皇帝已經油盡燈枯。
但是,如‘陳國公’等還不知曉。
聞青州落入‘陳道玄’之手,斷了北麵河東軍入京之路,陳國公又如何坐得安穩?這一形勢的突變,將直接影響京中的‘四公一侯’,更大大削弱了‘陳國公’的震懾影響,失去河東軍的支持,陳國公就如同沒了牙的老虎,立即變成一支弱雞,甚至對於他統懾北關大營都極為不利,軍心必然難安。
而其它四營也將起‘異心’,尤其是東山大營的‘武陵侯’,畢竟此人乃是‘陳青天’的外祖父啊。
天平在失了‘青州’之後已然傾斜。
京中武勳親貴都有各自的消息來源,幾乎同時收到了陳道玄掌控了青州的消息。
其中,宮中的皇帝亦有消息來源,他非孤家寡人一個,他還藏著一股暗勢,隻不過,這股力量也就隻能做點探探消息的醃臢事了。
得聞陳道玄據‘青州’門戶而守,皇帝竟容光煥發的大笑了三聲。
但其眼底還是藏著掩飾不住的一股子‘怨恨’。
這股子怨恨是給誰的,大約隻有陳道玄知道,非‘我’莫屬。
刀,鋒銳是肯定的,但用不好就會傷己。
皇帝此時對這把‘刀’太有感觸了。
因為這把刀是自己造的。
“定國侯,何時入京?”
皇帝眼簾抬了抬,望向靜伺一邊形如木樁的假太監真羅漢。
“回陛下的話,定國侯已經從‘青州’開拔,急行軍的話,明日傍晚可至京師。”
“他帶了多少人回京?”
這個才是關鍵。
“陛下,此事……小僧實不知情。”
“聖僧怎講?”
“亦不知。”
“他突然回京,是朕……日子不多了吧?”
皇帝還是極聰明的。
他說這話時,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悲哀。
若非自己要賓天,陳賊豈會回京?
必然是聖僧傳的訊,也隻有他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日。
其實,皇帝自感也撐不住了,隨時可能……賓天。
“……”
假太監沒有回應。
這話,不好回。
他低垂首時也能見到目中的一抹悲色,伺候皇帝這段日子,也實在為他的‘自苦’所感,但……此君性薄,實無同情之處。
“聖僧,可否見朕?”
皇帝茫然望向重重黃幔之後。
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了皇帝麵前。
正是‘聖僧’。
“朕、要去了?”
“阿彌陀佛,老納已盡了力,陛下得脫苦海,應放下一切雜念,心中若懷怨望,反難得智心,最後時刻當‘明心明智’,善決後事。”
“……”
果然要死了,皇帝身子晃了三晃,跌坐在龍椅之中。
半晌才道:“朕,等這一日也等的心累,隻是……朕不明,陳道玄因何拿下‘青州’,他不看好朕傳位於二皇子嗎?”
斷了青州,就是斷了陳國公的後路,沒有河東軍支持,陳國公連京城都鎮不住,諸公侯武勳,誰不是看風向的主兒?誰鎮青州,誰得勢。
“陛下,陳道玄怎麼想的,老納亦不得而知,他很快就進京了,到時候陛下親自垂詢便是。”
“朕還能活著見到他?”
“問題不大。”
“善,朕也想見見陳小愛卿。”
是的,皇帝是真想見見‘陳小愛卿’,朕對你不薄,你竟反了?
……
楊府。
武陵侯已經拿到了好外甥陳道玄的秘劄。
秘劄已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