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屬於豫州,距離魯陽並不遠,騎馬不過一天的時間便到了。
一進到陳國,便感覺到了不一般。
首先邊境的路口都有軍兵把守著,進出都要接受盤問。
曹昂幾人都穿著便服,隨便編造個理由,就說是來訪友的。
軍兵看他一副富家郎君的派頭,也並沒有過多問詢,便放他們進去了。
進到陳郡境內,僅僅到長平縣城郊外,就見路上熙熙攘攘都是人。
田野裏每塊田地上都有農人在勞作,街頭開有各種作坊,各式各樣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這陳國好熱鬧啊,跟那河南之地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太史慈牽著馬,眼睛有些應接不暇,口中不住的讚歎,“就算戰亂未起之時,恐怕也沒有這麼繁華。”
曹昂道:“區區九個縣,短短幾年之內聚攏人口上百萬,想不熱鬧都難。
不過這也能看出駱國相治民有方。
想來隻要給予百姓保護,便能吸引四方百姓來投。
這種保護我們也能提供,隻不過百姓們都不知道罷了。”
“公子該如何讓百姓知道?”太史慈問道。
“當然是請陳王幫忙,”曹昂說著,翻身上馬,向陳國國都陳縣飛馳而去。
來到陳縣,這裏已經不能用繁華來表示,簡直就是擁擠,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曹昂心裏不禁納悶兒,駱俊本事再大,但這個時代每畝地的糧食產出是有限的。
此地人口密度這麼大,陳國怎麼能養活的起這麼多百姓?
他們找人打聽,徑直來到陳王王宮。
那宮殿並不是多大,僅僅占據了三分之一的陳縣縣城而已。
來到宮前,曹昂向守衛透漏身份,並送上了拜帖。
不多時,軍兵就前來回話,說“駱相有請。”
大漢王朝乃是郡國並行製,封國之中,國相都有中央朝廷來任命,國君享有國內所有財富,但是治理軍民方麵,卻由國相來負責。
說白了,軍政大權都掌握在朝廷任命的國相手裏,當初曹操的摯友濟北相鮑信,其實就是郡守。
可是這陳國不一樣,一方麵如今天下大亂之後,朝廷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威望。
另一方麵,陳王劉寵力大無窮,驍勇善射,正是他組織起那麼多軍兵防禦黃巾軍。
所以這陳國,從名義到實質,其實都是劉寵說了算。
如今曹昂作為朝廷大員前來拜訪,劉寵卻隻派駱俊前來接見,顯然沒把曹昂放在眼裏。
曹昂跟隨侍從進到王宮,這裏畢竟經過陳國五代先王修繕,所以遠比許縣的皇宮豪華的多。
王宮之中,前麵部分是國相以及眾屬官辦公之所,後麵則是陳王的後宮。
曹昂跟隨侍從來到寬敞高大,飛簷鬥拱的宮殿前麵,有一個蓄著短須的中年人站在廊簷下,對著曹昂拱了拱手道:“在下駱俊,見過曹公子。
久聞公子大名,沒想到公子竟然如此年輕,便立下那等功業,當真後生可畏。”
曹昂身上的官職太多,無論潁川太守還是河南尹,都是兩千石官職,跟駱俊平級,所以駱俊統一概括為曹公子。
值得一說,這駱俊就是後來東吳名將駱統的父親。
“見過駱國相,”曹昂也向駱俊施了一禮,平靜的道:“在下不值一提,駱相治民有方,保大漢一方淨土,這才是令人敬佩之事。”
駱俊嘴角微微翹了翹,招呼道:“裏麵請,進去說話。”
曹昂跟隨他進到殿內,有婢女前來送上茶水,駱俊繼續道:“聽聞公子此前魯陽大捷,趕走了楊奉,如今不在魯陽屯兵,卻來我陳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這人說話直,不喜歡拐彎抹角,”曹昂道:“駱相也是聰明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陛下封我為河南尹,司隸校尉,命我恢複當年之繁華盛景。
可是那裏經過焚燒之後,早已變得赤地千裏,甭說是人,恐怕是狼都在那裏待不下去了。
我聽聞陳王駱相申明大義,故而想從陳國遷一部分百姓去往開封。”
“此事恐怕不妥吧……”駱俊毫不猶豫的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