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俊聽聞曹昂竟然開口向他要人,這是明著釜底抽薪,他自然不會同意,於是捋著胡須微笑道:“曹公子,我陳國如今人口雖多,但那是因為我家大王仁慈,能給予百姓保護,所以四方百姓紛紛來投。
此乃民心所向。
曹公子豈能平白無故,強行遷徙?”
“我難道不能給予百姓保護?”曹昂道。
“素聞曹公子戰功赫赫,自然能夠保護百姓,”駱俊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公子自去與百姓說明便是,在下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再留客了。”
他說著端起了茶碗,吹了吹茶沫,淺飲一口。
這便是端茶送客之意。
曹昂裝作視而不見,淡然道:“我有一事不明,還望駱相給予解答。”
“請講,”駱俊抬頭看著曹昂。
畢竟曹昂是朝廷任命的河南尹,又是曹操的兒子,駱俊也不敢輕易得罪。
曹昂道:“我一路西來,看到這陳國人煙密集,聽說如今已聚集人口百萬。
可陳國終歸隻有九個縣,想我兗州有一百多個縣,也僅有兩百萬人而已。
就算如此,百姓生計還頗為艱難。
試問陳郡以現有土地,是如何養活那麼多人口的?”
“公子果然是懂民生的,”駱俊對於曹昂這個貴公子能問出這個問題頗感意外。
他略顯得意道:“以現有土地,當然無法完全讓百姓吃飽,但即使僅能讓他們吃個半飽,百姓們依然願意留在陳國。
隻因他們家園都已被焚毀,若留在故地,十有八九會家破人亡,而留在陳國,即使勉強能吃個半飽,但我卻能保護他們周全。”
“所以說……陳國的百姓大都是餓著肚子的,”曹昂道:“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不同意分出一部分遷移到開封新鄭。
如此一來,你陳國也緩解了人口壓力,我也有了百姓耕種,這對你我來說,都有好處。”
“哈哈,又被公子繞回來了,”駱俊笑道:“在下還是那句話,百姓寧願餓肚子也留在陳國,此乃民心所向,是強迫不得的,我也不能強人所難。”
曹昂見對方油鹽不進,但他又不甘心就這麼走,場麵一時有些僵持。
駱俊心中有些生氣,心想這曹公子好不識禮數,話都已經說的這麼明白,還是不依不饒。
要不看其是朝廷官員,又是曹操之子,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這時候,曹昂突然看到院中一座石鼎,四麵光溜溜的,非常突兀,他笑道:“駱相,陳王殿下在院中擺一座鼎,可是有問鼎天下之意麼?”
“公子莫要胡言亂語,這等話豈是亂說的?”
駱俊臉色一沉道:“那石鼎乃我家大王練功之用,並沒有其他含義。
我家大王勇武過人,那石鼎能雙臂舉過頭頂,十個呼吸不放,所以才能保護我陳國不被黃巾賊寇所襲擾。”
曹昂繼續問道:“不知此前袁術有沒有派人前來借過糧?”
“當然來過,可讓我給推辭了,反正我陳國也無需懼怕於他。”
“我想跟駱相做個交易怎麼樣?”
“什麼交易?”
“你向我開封遷徙十萬百姓,我可解你陳國血光之災。”
“哈哈哈哈哈,”駱俊聞言,頓時仰天大笑起來,“公子說笑了,我陳國擁兵十數萬,我家大王有霸王之勇,誰人敢來襲擾?
哪來的什麼血光之災?”
曹昂看對方得意的樣子很欠揍,於是站起身來輕輕哼了一聲道:“你說你家大王能舉起石鼎十個呼吸?”
“正是,”駱俊得意的道:“試問天下有幾人能做到?”
曹昂邁步來到殿門口,把典韋招過來低聲道:“把那石鼎舉起來,嚇唬嚇唬這姓駱的。”
“得嘞,”典韋嘿嘿一笑,邁步向那石鼎走去。
駱俊也邁步來到殿門口,看著典韋走向石鼎,饒有興致的道:“怎麼,公子這手下,也想試試?
其實並非所有人都具備我家大王之神力,你這手下能把石鼎四足離地,便屬不易。”
話音未落,就見典韋雙手抱起石鼎,悶哼了一聲,那石鼎瞬間被典韋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