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從他身上還搜出一個錢袋,裏麵鼓鼓囊囊的。
曹昂打開一看,裏麵竟然塞了幾塊黃澄澄的金餅。
駱俊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能將陳郡治理的井井有條,靠的可不全是仁慈,更多的是睿智與手腕。
金餅在這個時代可不是普通百姓能擁有的,這樣一個普通人,身上竟然藏有金餅,這說明此人必然被人收買。
至於收買之人也不難猜測,袁術派人來借糧,他沒有借,所以袁術出此毒計,要出手殺人。
“多謝曹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駱俊對著曹昂深施一禮,心中頗為感慨。
其實曹昂一進入陳國,他便收到了密報。
對於曹昂此行的猜測,九成以上的可能是前來借糧,他跟陳王定下策略,當然是跟袁術一樣,一粒都不肯借。
後來證明雖然曹昂不是借糧,而是要人,但是駱俊依然給頂了回去。
可沒想到,曹昂卻在這裏以德報怨,救了他一命。
這個時候曹昂道:“先不要謝來謝去,駱相就不想想,既然有人來對你不利,難道就不會去針對陳王殿下?”
“那袁術還敢刺殺陳王不成?”
駱俊聽了曹昂的話,當即心神一緊,氣息劇烈起伏,隻覺得脊背生涼。
對啊,袁術膽大包天,既然敢殺他,憑什麼不敢刺殺陳王?
“曹公子,”駱俊道:“勞煩公子隨駱某前去搭救陳王,隻要能救下大王殿下,咱們什麼事都好商量。”
他對袁術派來多少人心裏也沒底,所以想借用曹昂手底下那幾員戰將。
“我義不容辭,”曹昂正色道。
駱俊下令迅速驅散圍觀的百姓,然後帶領軍兵急匆匆的趕往陳王宮。
來到王宮內一問侍從官才知道,陳王竟然帶人去祭拜祖陵去了。
“不好,”駱俊驚道:“曆代先王陵寢都在西山,那裏山林茂密,人跡罕至,極易隱藏人手,大王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等等,”曹昂高聲對駱俊道:“今日是社日,國相祭地神是常理。
可這時候陳王去祭的什麼祖宗?”
“也是,差點急糊塗了,竟忘了這一層,”駱俊問那侍從官道:“今日又不是祭祖之日,大王為何去了西山?”
侍從官道:“此前有人來報,說西山失火了,恐怕要危及先王陵寢,所以大王才親自率人去救火。”
“這必然是誘敵之策,”駱俊急道:“還請公子辛苦一趟,隨駱某同去。”
於是駱俊點齊五百騎兵,曹昂帶領三將跟隨,急匆匆的向陳王陵墓趕了過去。
曹昂也很擔心,謀劃這麼久,誰能想到還是疏漏了一層。
要是劉寵在這時候死了,那可就玩脫了。
他們出了陳縣西城門,疾行不過十數裏便進入到峰巒疊嶂的山嶺之中。
大漢王朝無論天子還是諸侯王,都講究厚葬,而且習慣開山建陵,陳王數代先祖的陵寢便在這大山裏。
大約是為了方便祭祀的緣故,山中竟然修建了很平坦的山路,所以一行人行進速度並不慢。
在山中又跑了大約二十裏,突然聽到前方有人喊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曹昂抬頭望去,隻見在前麵山路陡然收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屍體。
他不由心中一凜,駱俊已經急的叫了起來,高聲道:“大王,快去保護大王。”
一眾人火速飛馳到近前,隻見地下躺著的屍體中,有一半穿著盔甲,應當是劉寵所帶的衛士。
另有一半身穿平民服飾,應當就是在此伏擊之人。
隻不過這些人都已經僵硬,鮮血也已經凝結,顯然都已經死了一會兒了,沒留半個活口。
駱俊滾鞍跳下馬來,忐忑不安的翻看每一具屍體。
他害怕在這裏找到劉寵,又害怕找不到。
他這幾年替劉寵打理陳國,兩人君臣相知,一文一武,簡直如魚得水一般,已經不簡單是君臣關係。
如若劉寵在這裏死了,就剩他駱俊一個人,他不敢保證陳國還能不能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