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還不是最緊要的,”曹昂道:“臣方才下令搜查宋氏賭坊,發現十餘口空木箱,其內尚有硫磺餘味。
顯然賊人曾運送大量硫磺進入許都,想要圖謀不軌。”
“什麼?”劉協大驚失色,自語道:“硫磺,那是引火之物,難道賊人想要在許都縱火?”
此時眾朝臣中許多人目光一滯,渾身劇烈顫抖。
大家氣息劇烈起伏,隻覺背脊生涼,互相駭然的看著。
“曹公子,此事可屬實?”趙溫顫聲問曹昂道:“許都乃大漢都城,可不能有事啊。”
曹昂斬釘截鐵道:“證據確鑿,那木箱已運抵縣衙,諸公若不信,可以隨時去看。
如今急就急在,雖已抓獲賊首,但那人寧死都不肯招認硫磺被運抵何處。”
這話更像滾油中潑進了一瓢涼水,令在場所有人感到心驚肉跳。
發現了硫磺並不可怕,但是明明知道硫磺還在城內,卻不知所蹤,那才令人害怕。
此時大家已經早已忘記了被曹軍劫持一事。
甚至大家意識到,原來曹昂是跟天子約定好,是前去破獲這等潑天大案的,就算暫時囚禁他們,也是情有可原。
這個時候,曹操狠狠的瞪了曹洪一眼,低聲訓斥道:“看看你幹的好事,若非子脩查明,幾乎釀成大禍。”
宋友德是曹洪家的客卿,若非借助曹洪的權勢,怎能輕鬆把硫磺運進來?
所以這事曹洪脫不開幹係。
當然,曹操也隻相信從弟是被利用了,卻對從弟的忠心並不懷疑。
曹洪急的頭上冒出一陣冷汗,拱手道:“小弟知錯了,請兄長責罰。”
曹操道:“責罰是小事,為今最重要的,乃是找到賊人所藏匿之硫磺。”
“曹司空說的是,找到硫磺要緊。”
曹操的話頓時得到了所有朝臣的認可,把失蹤的硫磺從許都找出來,才是現在最要緊之事。
曹昂清了清嗓子,對眾人道:“我在來時路上也曾想過,若我是袁術內線,最想要燒毀的是哪裏?”
楊彪捋著胡須沉吟道:“袁術自然希望許都越亂越好,最好能將城池燒成一片廢墟,所有人全都燒死,他才高興。”
“楊公此言差矣,”趙溫反駁道:“這畢竟是在許都,那賊人總共才有多少人手,怎能將許都燒成一片廢墟?
要我是袁術內應,便會著重挑選緊要之所焚燒,說不定此時咱們每人府上,都已被埋了硫磺。”
此言一出,所有朝臣一片嘩然。
都牽扯到了他們家眷,誰不著急?
曹昂苦笑了一下道:“諸公也不必如此杯弓蛇影。
硫磺再是易燃,終歸還需要人引燃,諸位府邸豈是賊人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聽了這話,所有人心情方才平複了一些。
趙溫道:“據曹公子判斷,那硫磺最應該安置在何處?”
曹昂掃視眾人一圈,沉聲道:“諸位請想一想,袁術最想燒哪裏,最想殺誰?”
眾人沉思了片刻,突然意識一事,全把眼神看向了端坐在丹犀之上的劉協。
要說天底下袁術最想殺的,首屈一指,自然便是當今漢室天子。
袁術稱帝,最大的阻礙便是劉協。
若劉協死了,袁術也能名正言順一些。
值得一說的是,後來劉備稱帝,也是謊稱劉協已死,所以才勉為其難的繼承大統,可實際上劉協一直活得好好的,甚至活的比曹丕都長。
看著眾卿的眼神,劉協感到脊背生涼,目瞪口呆的道:“袁術最想殺朕,如此說來,那硫磺,最應該布置於這皇宮之中?”
曹操道:“陛下,這極有可能,懇請陛下下旨,立即搜查皇宮內外。”
“臣附議!”
“臣附議!”
所有朝臣全都同意曹操的諫言。
劉協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道:“可!”
於是曹操衝著曹昂使了個眼色,曹昂連忙前去調兵,將整座皇宮團團圍住,準備來一場大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