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鳥鳴花香。陽春三月,桃花飄蕩。西湖之上,綠柳垂懸。
新朝至今已有七月餘,經過這七個月來的升調官員,朝內對史彌遠有掣肘的基本已被調離朝堂。
忙活完朝政大事,史彌遠終於可以安心的睡個囫圇覺。但隨後管家朱福提起一個人,又讓史彌遠高興不起來了。
那個人就是打了管家朱福二十軍棍的,現任權知棗陽軍,知軍趙武。提起這個人,史彌遠就火冒三丈。
以前仗著有寧宗皇帝的庇護,竟然對他這個當朝宰相不理不睬。先後派了兩次使者,第一次被拒之門外,第二次卻幹脆打上了。
打了別人還好說,而他竟然敢打宰相家的管家,豈不知宰相門房七品官的道理。前段時間一直忙著與朝臣爭奪,忽略了這事。今個想起,豈有再放過的道理。當下史彌遠就讓朱福代筆起草,上書給理宗,諫他個私改田製。
理宗雖說已差不多被史彌遠架空,但像國璽這樣的東西,他還是不敢沾手的,頂多也就見君不行大禮罷了。
真要是敢觸碰國璽、代上禦批的話,那他這宰相也幹到頭了。兩宋文臣極其重視君臣倫綱,他要是這樣做,就公然挑戰天下人了。
再者最主要的,掌管十三路大軍的樞密院,卻還始終都是朝廷的,理宗即位,樞密院就會聽命於他。
還有三衙數十萬內衛軍隊,而史彌遠所掌握的連其一半都不到。這一切都還要歸原於寧宗的節製,要不然就這樣讓他霸占相位十幾年,還不早反了去。
史彌遠讓朱福代筆,當下朱福就屁顛屁顛的跑上前去,鋪紙研磨,執筆欲書。剛拿起毛筆,卻被史彌遠揮手止住。
參一個小小的七品官還勞不到他這一品大員動手,再者這事要是傳到有心人耳裏,不知又要作何評說了。
“這樣,你去尋得李知孝,這事該由他出麵。”
李知孝是禦史台一監察禦史,有監察百官,巡按州縣,獄訟、軍戎、祭祀、營作、太府,知朝堂左右廂及百司綱目之權。
而參諫趙武這等事,由禦史言官出麵,最合適不過。趙武仗著寧宗的庇護,在棗陽大肆建兵,這個有明旨的,不能舉諫。而他擅自改動田製,這個且可作為把柄。
朱福想明白了這點,當下就出了相府直奔李知孝而去,見到了李知孝向他說明來意。聽聞宰相要彈劾一個小小的知軍,李知孝當下就提筆疾書,大致略讀一遍,就匆匆奔往皇宮,欲進宮麵聖。
誰知李知孝的奏章交到了理宗案前,卻得不到回音。無奈李知孝隻有返回禦史台,糾集同僚,共同彈劾趙武,而且還是在早朝當著百官的麵,拿出奏章彈劾。
李知孝等禦史的諫言卻引不來理宗絲毫評價,趙昀和趙武原先就認識,這個史彌遠也聽說過。
見理宗麵對著禦史們的奏章,隻是沉默不語,史彌遠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遂即出班,奏請理宗對此事要慎重。
史彌遠警告過後,自有有心人隨之附和,薛極更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奏章,數落著趙武所行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