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章 虎軀一震(1 / 2)

半夜被人從香甜的夢鄉叫醒,楚風簡直出離憤怒了。我容易嗎我,政治製度、軍事條令、生產工藝、教學材料,基本上沒人能幫上忙,每天忙得連軸轉,家裏大小兩個美女都沒空泡泡,這半夜三更的連個踏實覺都睡不成。

“如果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發生,我一定要罰你二十鞭子。”總督大人惡狠狠的恐嚇他的親兵隊長。

法華習慣性的摸摸頭頂,燈光下閃閃發亮——在漢軍清一色的寸頭中,他和少數幾個和尚兵的光頭非常醒目,特別是上麵還留著九個香火燒的戒疤。從小當和尚留的光頭,換了不習慣。

“總督大人,這事還得您親自辦,咱們都做不了主。”法華就不開口說清到底咋回事,他表情怪怪的,末了還加一句:“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楚風瞥瞥他亮晃晃的光頭,怎麼都覺著有點礙眼,沒辦法,當初漢軍隻規定頭發最長三寸,可沒規定最短多少,現在特意來改規矩,倒像是專門針對這幾個和尚了。

“出家人,嘿嘿,老子早晚給你說上一房又凶又惡的潑媳婦,教你做個怕老婆的和尚!”楚風笑著跳下行軍床,穿好衣服朝白日裏議事的帥帳走去。

法華愁眉苦臉的跟在後麵,一路走一路低著頭想心事:若是娶了媳婦,豈不要生下一堆小和尚?

這、這不是玉清郡主嗎?我、我不是在做夢?鎮定、穩住、別出醜、沉住氣,楚風掐著大腿定了定神,探詢的目光掃向另外一邊,祝季奢,祝家遭了難,他是下午到軍中的,和表弟李鶴軒待在一塊,另一位,是好久不見的金泳金大管家,他怎麼在這兒?

上次,金泳是高高在上的蒲府管家,楚風是琉球匠戶難民,現在已然翻了過來,祝家人拔毛的鳳凰不如雞,對方確是琉球藩國開府建衙的總督大人了。金泳和祝季奢恭恭敬敬跪下稟道:“小人獻女子二人,與楚總督添香磨墨!”

楚風嚇了一跳,“你說將她們送給我?”轉眼看看郡主和她那凶巴巴的小丫環,兩人臉上氣的通紅,玉清絕色,此時亦嬌亦嗔分外妖嬈,楚風看了看她,覺得不禮貌,又轉過頭望著金泳,一本正經的問:“為什麼送一個郡主給我?她的所有權屬於你嗎?”

金泳一時摸不著頭腦,瞧楚風的樣子,顯然甚是鍾意這美若天仙的郡主娘娘,但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傻子都該知道玉清是我拐來的,難道她一個堂堂郡主,還押了賣身契不成。

兩女認出這個楚風,就是在小山叢竹作打油詩,又在望海樓口出狂言的海客,本來還覺得他為人雖然粗鄙,畢竟有三分豪傑氣,此時看來竟是拐騙民女的匪類,隻氣的淚花在眼眶子裏打轉。

父王,女兒不能為你收殮忠骨了!玉清早抱定大不了一死的想法,悄悄握住了懷中的七寶金匕首,若是賊子用強,便要血濺五步。

紅鶯不改膽大的本色,此時還要護在郡主身前,指著金泳叱道:“無恥小人!卑鄙小人!騙我家郡主,都不得好死!”

楚風被她吵得頭大,溫言勸道:“姑娘何必呢?事情說清楚就是了嘛。”

“你也不是個東西,裝什麼好人!那日在望海樓,若不是我家郡主慈悲,早送你到衙門治個大逆不道的死罪,還有命在這兒騙人!”紅鶯兀自不住口的罵,吵得一帳篷的人都頭暈,幸而她潛逃出城勞累了一晚上,身子疲了,一口氣接不上來,捂著胸口,眼睛還惡狠狠的瞪著這幾個拐騙女子的惡人。

送人的女子,再吵再鬧也是楚總督自己的家事,金泳和祝季奢沒料到這小丫環如此潑辣,又不好上前解勸,站在一邊,麵上十分尷尬。法華則眼觀鼻鼻觀心,口中低聲念著佛號,心說果然女人凶起來堪比老虎,若是楚總督真給我找個惡媳婦,隻好再跑到廟裏出家罷了。

楚風無奈,親手倒了杯水遞給紅鶯:“姑娘,你先喝口水,再……再接著罵吧。”說完這句,目光橫掃,恍惚間覺得玉清緊緊抿著的嘴唇,似乎抽動了一下。

紅鶯搶過碗,仰著脖子一氣喝幹,再要氣呼呼的盯著楚風,卻罵不出來了,終於忍不住哧的一聲笑了起來:“我說你這人吧,看起來不像壞人,怎麼和姓金的攪一塊,騙我家郡主呢?”

楚風撓撓頭,正看見帥帳門邊一角布料動了動,露出點藍色。“李鶴軒,你小子給我滾出來!”

軍中製服全為黑色,隻李鶴軒穿藍色綢衫,被楚風喝破,他訕笑著從門外走進,深深一揖:“鶴軒參見總督大人!”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今天的事是不是你在搗鬼?”李鶴軒是楚風的第一懷疑目標,這種學多了帝王心術的人,什麼破事都能幹得出來,用好了是柄快刀,用不好也會割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