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漢皇帝親提十萬銳旅,所經之處塞外各部紛紛臣服,如今兵鋒距哈喇和林不過五百裏,蒙古帝國滅亡指日可期……陸猛已率三軍分道出玉門關,天山南北、蔥嶺東西,所有的漢唐故土必重歸天朝版圖,而印度之地,遲早在我大漢羽翼之下!”
周世學說罷拱了拱手:“本使隻等到明日,若德裏蘇丹不願奉詔受封,後日本使便揚帆歸國。言盡於此,告辭了!”
德裏蘇丹吉亞斯丁和宰相迦那辛格麵麵相覷,上邦天使說得還算客氣,不過君臣二位也不是老邁昏聵之輩,都聽出來了道道:海上,印度洋早已是東印度公司的內湖,陸上,大漢又要重出玉門關,翻越天山西,那麼印度河流域,就直接暴露在漢軍兵鋒之下啦。
若是漢使負氣離去,隻怕下次來的,就不是冊封的使者,而是海上的堅船利炮,路上的鐵甲勁旅!
無奈伊兒汗的使者兀裏歹還在這裏,君臣二人想叫住周世學,又有些兒害怕這蒙古使者,畢竟伊兒汗僅僅以兩萬正宗蒙古鐵騎就征服整個西南亞的赫赫武功,總叫人心頭害怕的呀。
德裏蘇丹君臣的表情,兀裏歹瞧了個明明白白,他鼻子裏冷哼一聲,瞪大了眼睛恨恨的盯著周世學遠去的背影,咧開嘴露出豺狼般凶殘的笑……
遠去的周世學,內心遠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大漢帝國駐德裏商務代表處內,在緊急召開的會議上,他在做出種種分析之後得出了結論:“蒙古使者凶橫若虎豹豺狼,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德裏蘇丹倒向我大漢!”
常駐此處的商務代表王春霖驚訝的道:“周大人小心,蒙古韃子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在王春霖看來,周世學這樣一個出身儒門的讀書君子,朝堂廟算、折衝樽俎便也罷了,要是麵對明槍暗箭的搏殺,隻怕有些兒力不從心。
前大漢帝國海軍南洋分艦隊馬六甲支艦隊司令,現在的東印度公司海盜討伐艦隊司令官王財仁把胸脯拍的啪啪響:“列位隻管放心,陸戰隊的小夥子一定能保護好大漢天使的安全,周大人少了根寒毛,我老王提頭去見皇上和祝老板!蒙古韃子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可無論他們做什麼,都過不了咱們這一關!”
王財仁生怕文質彬彬的周世學害怕,所以一個勁兒的打包票,前些日子過來辦事的一位秀才官兒,上了船就大吐特吐,刮風暴還嚇得尿了褲子,讓弟兄們笑了整整三天三夜,送這周大人過天竺來,雖然沒鬧那些笑話,瞧他這文弱的樣兒就不像個膽大的,還是先把話說定,也免得他害怕、給咱們大漢丟臉嘛。
誰也沒有想到,周世學笑嘻嘻的反問道:“蒙古人可以做的事兒,難道咱們大漢帝國就做不出來嗎?”
“你是說?”王財仁驚喜的站了起來,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效法班定遠,揚中華國威於異域,是每一個男兒的夢想啊!
周世學臉色肅然,右手五指並攏成刀,在空中狠狠向下一切。
這下就連身穿寬大漢式官服、一貫以謙謙君子自詡的貿易代表王春霖,也起身將官服脫下一摔:“好,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老子受夠了韃子的窩囊氣,早就想幹他媽的的一票了!”
周世學嗬嗬笑了起來,他可不是什麼文弱儒生,當年在占城被暴亂的占人圍困,一切道理都成了狗屎,倒是前來解救僑民的漢軍用戰刀解決了問題,從那以後,周世學就再也不是舊儒學施仁政、撫夷狄的信徒,唐朝名臣魏征“匈奴人麵獸心,非我族類,強必寇盜,弱則卑伏,不顧恩義,其天性也”,成為他牢記不忘的信條。
投筆從戎,威加異域,封侯萬裏之外,今日事耳!
當夜,月黑風高,伊兒汗使節常駐德裏蘇丹國的官邸,兀裏歹正和諸位副手商議:“本使瞧那德裏蘇丹君臣,倒向南蠻子的可能很大,趁他們還舉棋不定,幹脆讓隨咱們前來的兒郎們動手,就在明日淩晨,去燒了南蠻子的商務代表處,殺了他們的狗屁使節,到時候看德裏蘇丹還有二心!”
眾位蒙古百戶、千戶嘿嘿奸笑起來,要是能拿下代表處,那兒層層疊疊的倉庫,堆積如山的貨物,以及大漢中央銀行設在此間的分理處,油水可不少啊!
和大漢設置商務代表處,並在這裏駐紮少許警衛部隊相比,伊兒汗是德裏蘇丹的宗主國,名正言順的派遣軍隊護送使者前來,一個千人隊作為扈從使者前來的衛隊,就駐紮在城外,而南蠻子商務代表處的守衛力量不會超過一個連,所以蒙古軍官們都很有自信。
更有位絡腮胡的蒙古百戶,惡狠狠的道:“漢商在德裏城內新建的商棧可不少,到時候咱們幹脆一把搶了,再把南蠻子殺個幹淨,倒要看看吉亞斯丁怎麼和楚賊解釋,倒要看看他還會不會得到冊封!”
好主意!兀立格拍著手狂笑起來,為明天淩晨就能看到的血腥場麵,感到非常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