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錦書一怔,下意識回答:“今天在辦公室午休,可能空調溫度開得比較低,又沒有蓋東西。”
她嘴邊沾了幾滴透明水珠,言渡注意到,自然而然以指腹替她輕輕擦拭。
微涼粗糲的指肚摩挲過細嫩的唇畔,觸♪感反差強烈。她剛退燒,身體本就虛弱敏.感,被他一碰,忍不住輕輕哆嗦。
臉頰發熱,背脊也竄起一陣麻癢。韓錦書紅著臉默了默,很快偏過頭,不露痕跡避開他手指的撚揉。
言渡手放下來,鎖住她看了會兒,語氣微沉:“這把年紀了,連增減衣物都不知道。”
韓錦書本來對他還有點內疚,這會兒聽見“這把年紀”四個字,瞬間又陷入一陣無語。語氣梆硬道:“什麼這把年紀,你好好說話。”
言渡的語氣漫不經心,又莫名繾出幾分溫和的柔:“韓錦書,你已經二十七歲。”
“二十七歲又怎麼樣。”
男人提女孩的年齡,大多是不懷好意的攻擊,冒犯又無禮。韓錦書不滿他如此說辭,皺了眉反駁,“我這個年齡,既有二十歲的拚勁勇猛又有三十歲的成熟穩重,是最好的年紀。”
豈料,暴君對她的駁斥充耳不聞,繼續道:“二十七歲,不再是小孩子。”
韓錦書:“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小孩。所以二十七歲,又怎麼樣?”
“所以,”他漂亮的桃花眼漆黑深邃,凝視她的眸,很平靜地說:“你能不能別再總是這樣,讓我為你擔心。”
韓錦書:“……”
噗。
她被嘴裏的溫水嗆到了。
原本以為,兩人之間會是一番針鋒相對相對的唇槍舌劍,熟料,這位暴君畫風陡轉,將對話方向帶往一片溫馨。老實講,很瘮人。
他從來不在意她,怎麼到這時候,古古怪怪來說“擔心”?
一時間,韓錦書感到很不解。她不知道是言渡破天荒的“擔心”打哪兒來,也很想問問他哪根筋沒搭對,怎麼忽然連根基人設都走了樣,從鐵石心腸心狠手辣,變得慈悲溫良飽含惻隱。
心思百轉,不得其解。
韓錦書直勾勾望著言渡看。言渡也從容冷靜,目光瞬也不離地同她對視。
兩人目光在空氣裏交彙了約莫五秒鍾。
而後,韓錦書移開了視線,默默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溫開水喝了個光,然後默默放下杯子,默默重新躺回去睡覺。
言渡見她躺下,隨手便替她整理好被子。
韓錦書把他的這一舉動收入眼底,遲疑糾結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揪著被子,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言渡?”
他專注於替她蓋被子,眼都沒抬,從鼻子裏懶洋洋地“嗯”了聲。這副嗓音,尾音微挑,自然而然就帶出幾分性.感的撩氣。
韓錦書神色複雜地看著他,遲疑道:“你今天,好不正常。”
言渡抬眸瞧她:“哪裏不正常?”
韓錦書認真思考了下,回答:“好像,哪裏都不正常?”
言渡:“。”
韓錦書再次思考起來,在心裏斟詞酌句數秒,試探開口:“今天和白月光見麵,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言渡:“什麼見麵。”
韓錦書無言,心道在私房菜館都撞個正著了,你還跟我裝什麼愣。於是道:“那個陳晴莎小姐,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言渡的語氣很淡漠:“我和陳女士沒有見麵,也不是一起。今晚我去玄機閣是談生意上的事。”
言渡臉色涼涼微沉:“還有,我最後說一次。我和陳晴莎沒有任何關係。”
“好吧。”
韓錦書點點頭,其實並不關心他和陳晴莎同行還是偶遇,自言自語嘀咕:“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吧,反正都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