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已算是給了謝原答案——是又如何?
謝原也不意外,淡淡道:“隻怕這關係是把雙刃劍,無事時升的快,有事時死的也快。”
謝升賢又歎,擺擺手:“罷了,此事有待從長計議,先去過生辰吧,別怠慢了客人。”
“……是。”
謝原告辭祖父,從書房回小院兒的路上,腦子裏浮現出今日見到的李歲安,結果剛跨進院門,就聽到袁家兄弟語氣誇張,比手畫腳,說的正是李歲安——
“沒人打主意!?怎麼沒人打!?嘖,這事兒可真是最機密的消息,我隻跟你們說,千萬別說出去啊。聽說李耀那些學生裏,還真有一個打過李歲安的主意,結果……嗬。”
袁培英飲了口酒潤喉:“結果就是,你們隻能從我嘴裏聽到曾經有過這號人物,這家夥,早就在長安城銷聲匿跡,不知道被趕到哪個犄角旮旯,怕是這輩子都無法踏足長安了!”
其他幾人都笑了,謝原目光一偏,隻見周玄逸獨坐一方,沉默著飲酒,沒有笑。
袁培正接話:“說起來,我今日也是第一次這麼近瞧李歲安,長得還真漂亮。”
段炎也喝了酒,男人一喝酒就愛烘氣氛講醉話:“哪兒漂亮了,但凡咱們盧娘子還坐在這兒,你這話說出來,就要自罰三杯!”
盧蕪薇被說的一臉臊,卻掩不住被誇讚的喜悅,看了眼盧照晉。
盧照晉笑著舉杯,跟著烘:“罰三杯!”
袁培正二話不說,自飲三杯,更興奮了:“也是,漂亮有什麼用,有這麼雙父母坐鎮,哪個男人敢跟她提親啊?不是我背後議人是非啊,是個人都得這麼說,李歲安十七了吧?我可聽說薇娘今年剛滿二八,就已經有好幾戶登門提親的,可李歲安呢?”
袁培正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沒有,一個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嗎?
剛剛和祖父談完那番話的謝原站在院門口,心情忽然微妙……
第5章
袁家兄弟是謝原表親,好玩浮躁嘴碎愛鬧,不止李歲安,長安城裏大大小小的八卦,他們都能聽一耳朵,津津樂道。
謝原走進院子,袁培英揚聲:“老謝你來晚了,我們正講李歲安呢,來我給你補講。”
謝原扯扯嘴角,入席提盞衝他敬了一杯,明顯興致不高。
陳瑚溫和一笑:“今日是元一生辰,咱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為他慶賀,何必談別的。”
一句話就將氣氛拉回來。
袁家兄弟心想有理,立馬推進今日重點環節,送賀禮。
盧照晉年紀最大,便由他帶了個頭,送的是謝原最喜歡的幾位文豪的詩作,都是多方收集,親筆抄錄裝訂而成,別說外頭的書肆,就是宮中都未必有藏本。
謝原果然喜歡:“有心了。”
段炎不服氣,拿出自己的贈禮。
謝原見段炎所贈,眉梢一吊,眼裏的趣味就來了:“行啊你。”
段炎送的是一副精致的袖箭,可以像護腕般綁在手腕,手背處暗設機擴,延伸出一條細細的銀鏈,末端連著一隻戒指,手掌放鬆時,鏈子亦鬆弛,但若繃緊手背,握拳朝下一低,緊繃的銀鏈便會觸動機擴,使短箭飛出。
袖箭射程不遠,殺傷力不談,但若處理一下短箭,危難時救急救險足矣,平日也能很好遮掩,更適合女子佩戴。
這是謝原閑來無事自己畫的圖紙,因打造一時耗時耗力,便一直擱淺。
段炎性子雖大大咧咧衝動好勇,但對朋友粗中有細,無意間瞧見,竟悄悄造了出來。
謝原正把玩著東西,段炎和袁家兄弟眼神一對,朝盧蕪薇的方向丟了個眼神,彼此心領神會,開始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