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也家才能讓她稍微安心一點了吧。

她當然知道,論安全程度,必定是港口Mafia大樓更加安全,留在這裏根本無需擔心被襲擊的可能性。當然了,中也家也很安全,隻不過比起港口Mafia大樓,難免稍遜了幾分。

可她現在真的想要回去——毫無理由的,這完全可以說是任性的決定。

中也抿緊了唇,看著花見的表情。他知道此刻的花見正在以分外認真的態度同自己說這話,所以他當然也會認真的去考慮她的想法。

——要是回家的話,你就要一個人待好幾個小時了。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暫時不回來。一個人不會害怕嗎?

一本正經的探詢讓花見忍不住笑了。她搖了搖頭,相當自信地說自己肯定不會害怕。

“再說了,我也不是獨自一人嘛。”花見笑意更濃,“還有哲學家和橘子汽水陪著我呢,不是嗎?”

“嗯……確實。”

不過,一想象到一人兩貓獨自待在家,且其中有一位傷員、一位未成年幼崽、一位體重超標,中也怎麼反而更加為她感到擔心了呢?

但花見的眼神實在是過於真切,還帶著幾分可憐,這讓中也根本無法拒絕。況且對於花見,他總還是應該懷揣一點信任的。既然她說沒關係,那他就放下老媽子般的滿心憂慮吧。

中也站起身,比了個了解的手勢,走出了門外。透過毛玻璃的影子,花見能看到他現在正和醫生交談著。至於他們之間在說著什麼,她當然無法聽見。

此刻回蕩在她耳旁的聲音,就隻有耳鳴聲罷了,聽起來像極了金屬相互摩攃的刺響,分外的……

……讓人覺得惡心。

她閉起眼,讓視線變成一片漆黑。她本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減輕一下持續已久的眩暈感,但是卻毫無作用,反倒是無形之間加劇了這糟糕的感覺。

剛才她向中也撒謊了。身上傷口確實是不疼,但她並不覺得自己的情況很好。

眩暈感更強烈了,花見簡直懷疑是不是有數千隻手從各個方向毫不留情地推搡著她。

“喂喂喂。你可別現在就睡著啊。”

果然有一隻手在輕輕推著她的肩膀——是中也。

他朝門外指了指:“走了。我把你送回去。”

盡管仍舊什麼都聽不到,但中也的動作她完全看懂了。她趕緊點頭,毫不猶豫地站起身。許是因為她的動作有點太急了,雙腳踩到地麵的那一刻,她竟覺得有點腿軟,幸好她隻是稍微腿軟了一下而已,很快就站穩了。

她向醫生道過謝,便就跟著中也一起回去了。

坐在副駕駛上,倚靠著窗框,花見這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中也能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在努力地保持清醒,但那沉重的眼皮總是不知不覺地闔上了。盡管她之後也在一直嚐試著重新睜開雙眼,然而每一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中也真的不舍得叫醒熟睡中的花見。他開始考慮起了把花見抱回到房間的主意——畢竟這種事情他也不是沒做過。然而還來不及把想法付諸於實際,花見就已經醒來了。

她捋了捋頭發,臉頰倚靠著窗框的那一側被壓紅了,但她卻完全沒有發現,隻問了一句:“到家了嗎?”

中也點頭,伸手幫她打開了車門。

踏入家中的第一刻,毫不意外看到的是坐在玄關處的橘子汽水和哲學家。花見很想摸摸它們,但後背的傷口開始疼起來了,她實在沒辦法彎腰。

“現在好像能聽到點聲音了呢。”

耳鳴聲減弱了,她聽到了一點點的貓叫聲。

中也鬆了口氣:“是嗎?挺好的……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