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一個寬敞些的地方。
被潛意識所慫恿,花見的腿也不知不覺地搭住了中也。
再然後,她就整個人都趴在中也身上了。
再再然後,她翻了個身。
於是就摔下去了。
慘。實在是慘。
“對不起……”成功找回這段羞恥記憶的花見已經羞到無地自容了,“居然從你的身上碾了過去……”
太丟人了,真的太丟人了,丟人到她都不敢以第三者的視角回憶這個過程。
但中也卻覺得這沒什麼——他倒是覺得這挺好笑的。
也像是迷迷糊糊的她會做出來的蠢事。
“為什麼要用‘碾’字?你以為你是車嗎?”中也打趣起了她,“而且,就你這小身板和體重,實在是沒辦法使用‘碾’這種等級的詞。你不過隻是從我的身上滾過去了而已。”
“唔……你說滾過去那就是滾過去了吧……”
花見小聲嘀咕著,實在是不好意思為自己辯解了。
不過,這一出意外,本質上並不能怪罪花見——應該是床太狹窄的緣故。
想了想,中也說:“我還是睡地上吧。這麼擠你睡得肯定不舒服。”
要是睡得舒服,那為什麼還會從床上滾下去呢?
為了花見和自己的睡眠質量考慮,中也覺得還是分開睡比較好,雖然他本心也想和花見一起睡。
一聽到這話,花見馬上就不樂意了。她緊緊抓住中也的手腕,用力搖頭,說什麼也不讓他走。最後,還任性地撲入他的懷中,怎麼也不願意鬆開。
“不要。和我一起睡吧。”她喃喃說著,“一個人睡感覺很奇怪,還會……總之就是很奇怪。”
她的聲音弱弱的,話語聽起來也像是自言自語,而不是為了說服他而搬出的語句,聽得中也不由得一怔。
他想起了睡前花見曾說過的話。
“你說一個人睡會做噩夢。”他的手掌輕抵在花見的後腰,“這不是謊話,對吧?”
“嗯……也不能算是吧……”慢吞吞的,她說,“不得不一個人睡的時候,確實做過噩夢。不過,噩夢什麼的,也是很常見的嘛。就算是睡在你旁邊的時候,我也做過噩夢。”
“什麼噩夢?”
“有怪物占領了橫濱,我們黑手黨幾乎都被怪物殺死了,之類的……”她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把中也抱得更緊了,“說實話,這夢真的特別可怕。”
聽她的語氣,或許這夢確實是很嚇人很可怕,但夢的內容實在是有些太不正經了,聽得中也想笑。他隻能輕咳了幾聲,把笑意藏起。
他撫摸著花見的臉頰,柔聲道:“好,那就繼續這麼睡好了。要是覺得睡得不舒服的話,就和我說。我去睡地板。”
“不會不舒服的。緊挨著中也的感覺特別棒呀!”
花見瞬間有變回了笑眯眯的模樣,看來怪物的夢已經不再糾纏著她了。她任性地在中也懷裏蹭了好幾下,直到躺回到了床上,也依然還是枕在他的胸口。
像一隻貓。
但被這突如其來的小意外撞散的睡意,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重新聚攏。趴在中也身上的花見緊閉眼眸,卻久久也無法入眠。
她無聊地數起了中也的心跳聲。數到了第五百下,睡意依然神遊天外。
既然如此,那麼閉著眼好像也不是很有意義,花見索性睜開了雙眼,注視著此刻的中也。
恰有一縷發絲落在了他的鎖骨上。花見想把這縷發絲捋到別處去,又害怕是不是會一不小心弄醒他。但仔細看看,中也好像也不是在睡覺。
盡管他確實閉起了眼眸,盡管他的呼吸聲是那麼的平緩,可花見就是覺得他沒有睡著——看起來和平常的睡顏有點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