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上研究地圖,看了一會兒,他微微轉過頭,正要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車卻突然停了。

“怎麼了?”

談朔擰了擰眉:“路封了。”

這一片都屬於逢安鎮的範圍,雖然地圖上標的不怎麼清楚,但何一滿能確定,前麵這座橋是肯定要過的,怎麼會走不了?

他把地圖折了兩下,塞進包裏,下車後才看清前路的情況。

前麵不遠處是條河,不長的石橋橫跨在上方,把這兩個地方連接起來,幾座山把橋邊的路堪堪圍住,顯得周圍有些封閉。

隻是有點特殊的是,右手邊的山體側麵無端垮下來一截,像是被狠狠侵襲過一樣,幾棵樹東倒西歪地埋進土裏,光禿禿一片,泥沙俱下地形成個大斜坡,嚴嚴實實地擋在橋口。

這裏顯然是沒法兒走了,估計是前幾天下暴雨,把山衝塌了。

談朔:“我們找找別的地方,應該不會隻有這一條路能走。”

何一滿點了點頭,兩三步走到路口的封條邊上,止住腳步,他△

“我操。”

何一滿忍不住罵了一句,表情變了變,眼中有一瞬間的震驚,下意識伸手想拉住什麼。

然而談朔根本來不及拽住他,隻能看著對方順著那陣力道滾進身後的泥坑裏。

“!”

天旋地轉之間,何一滿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挺挺地摔了一跤,眼睛嚇得閉上,察覺到似乎不怎麼疼後才慢慢睜開眼睛。

“談朔,救我!”

剛睜開眼,他就看見一張狗臉出現在眼前,對方吠叫兩聲後又往前探了探頭,舔的何一滿臉上濕乎乎的,他一邊伸手擋住,一邊朝談朔求救。

談朔看著也有點意外,手還懸在半空,愣了幾秒後,才熟練地嗬斥一聲,這隻黑狗頓時靜下來,嗚嗚叫了兩聲才從何一滿身上離開。

“你養的狗?”

何一滿鬆了口氣,被談朔拉起來,擦了擦臉後才發現自己衣袖和褲腿上都沾了不少泥,髒兮兮一片,背後估計也是慘不忍睹。

“剛才正要告訴你。”談朔一開始皺著眉,仔細檢查一遍後才放心了些,“摔傷沒。”

“沒事兒,就是衣服應該廢了,全都是泥。”何一滿伸手蹭了一下臉側,“剛才嚇我一跳,還以為是什麼……”

“它應該是挺喜歡你,平時一直凶的不行,這次居然撲上來了。”談朔原本有些嚴肅,可當他的視線轉向何一滿,看到他臉上灰一塊白一塊,帶著幾道灰撲撲的泥痕後,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真是謝謝了。”何一滿擰幹衣角的泥水。

小黑狗一直圍在旁邊轉圈,尾巴也搖個不停,扒拉兩下何一滿的褲腿,倒是沒再使勁往這邊撲了。

“走,等會兒給你找兩件衣服。”談朔把他的背包拎過來,把人領進屋裏。

談朔家並不大,進了堂屋就能看見一張木桌,瓦片屋頂隱約透下來幾點光,燈泡有些老舊,燈光暗暗的。

地上沒鋪瓷磚,略微潮濕,何一滿抖了抖衣服,泥巴已經幹成幾塊,簌簌往下掉,他不適地轉了一下手腕,正想說什麼,又被談朔帶進房間裏。

“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了。”談朔從櫃子裏找出幾件衣服,遲疑幾秒後,遞給他,“洗過了,幹淨的。”

“謝了。”何一滿笑了笑,伸手接過,正當他想把髒衣服換下來時,想起談朔還在這兒,於是動作一頓,猶豫著張了張口。

“記得把臉上擦幹淨,全是泥。”沒等他開口,談朔把臉盆擱在桌上,沒有在這兒多待,轉身出去時帶上了門。

隨著門啪嗒一聲關上,房間裏陡然安靜下來。

何一滿沒耽誤時間,很快就換好衣服,與此同時,不自覺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這裏應該就是談朔的臥室,水泥地,床不大,房內沒有開燈,隱約彌漫陳舊的氣息,櫃子邊上開著一扇窗,微亮的光線從外麵照進來,輕易地填滿了一整個空間。

除了一張床和櫃子桌子外,裏頭便沒什麼其他東西了,雖然簡陋,但幹淨整潔。

他左右看了兩眼,走到桌邊把手上的泥點洗幹淨,又用毛巾擦了擦臉。

何一滿正要把毛巾放回去,動作間,手臂不小心撞上擱臉盆的架子,木架晃了兩下,搭在上麵的髒衣服便掉到地上。

他皺了皺眉,彎下腰把衣服撿起來,站起身時卻聽見“哐當”一聲。

“嘶——”

肩上猝不及防地一疼,何一滿擰著眉,揉了揉肩膀,站直後才低下頭往那邊看去。

牆邊的櫃子下麵有個抽屜,現在莫名打開了一點,插在抽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