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3)

大步走出街口。

一輛馬車橫行而來,差點與他撞上。

駿馬長嘶,車夫惱怒地道:“你這人——”

話剛出口就愣住,車夫看清前頭這人的麵容,連忙朝簾子後頭喊:“大人,大人,是江大夫。”

寧朝陽倏地睜眼。

掀開車簾,她目光一落在他那俊美的臉上就變得溫軟,勾唇與他招手。

“你怎麼在這裏呀。”她笑著道,“今日不用看診了?”

江亦川走到車邊,抬眸回視她,目光冰涼。

朝陽一愣,不解地問:“誰惹你了?”

“沒有誰。”他心平氣和地道,“是我自己蠢。”

瞧著這人情緒不太對,她道:“你上車來說。”

“不必了。”他後退半步,冷聲道:“要成親的人,還是避忌著些吧。”

寧朝陽:“……?”

已經連續忙碌了七日,她整個人疲憊又恍惚,一聽這話腦子都轉不過來,滿臉茫然。

誰要成親了?他?

他要成親了,那生氣的人不該是她嗎?他怎麼還把自己氣得臉色發白?

想不明白。

“江大夫,您還是上去看看吧。”車夫忍不住開口,“大人應該是病了。”

江亦川抬眼,這才發現麵前這人神情不對,聲音也有些沙啞。

不耐地掀簾進去,他問她:“又怎麼了?”

朝陽撐著下巴道:“隻是頭暈。”

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江亦川有些不可思議:“你管這叫隻是頭暈?”

她無辜地眨眼。

他沒好氣地按住她的脈搏,照例詢問:“近幾日飲食如何?”

“不記得了。”

“吃的什麼都能不記得?”

“不是。”她道,“我是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吃過。”

江亦川:“……”

脈象沉細無力,氣血兩虧,她恐怕不但沒吃什麼東西,還沒睡幾個好覺。

他十分不解:“你都做什麼去了?”

這不是大夫問診的範疇,但她還是緩慢地答:“抓人審人,死牢裏陰暗潮濕,我衣裳單薄,估計是受涼了。”

江亦川的表情從沉怒變為了錯愕。

“死牢?”

朝陽點頭:“毒害朝廷命官是重罪,自然要關押在死牢。”

江亦川怔愣地看著她,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

“你不是在準備成親?”

她納悶地睨他:“方才我就想問了,誰在準備成親?”

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外頭就是一聲嬌笑:“寧大人。”

朝陽一愣,下意識地將他擋住,而後才掀開車簾:“秦大人?”

兩輛馬車並行,對麵那位女官伸手就遞了紅彤彤的帖子來。

“難得這麼巧就遇見了你。”女官笑道,“這是請帖,下個月你可要來我府上喝盞喜酒啊。”

“好。”寧朝陽雙手接過,與她頷首回禮。

簾子落下,她將喜帖放在旁邊的矮桌上,鬱悶地嘟囔:“她倒是瀟灑,一根狼毫筆就求來了婚事,我也買了,怎就求不來。”

嘟囔完,重新看向麵前這人:“剛剛說到哪兒了?”

方才還怒氣衝衝的人,眼下突然就安靜了。

“那位也是鳳翎閣的女官?”他問。

“是啊,怎麼?”

“……”

江亦川沉默地轉頭看向窗外。

“你還沒回答我,短短幾日不見,怎麼就要成親了?”她敲了敲桌沿。

“你生病了,先回去休息要緊。”

朝陽不悅地挑眉:“遮掩什麼,怕我宰了你的新相好?”

“我沒有新相好。”

“哦。”她緩和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