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花好月圓(1 / 2)

夜深如水,清風醉人,一輪皎潔的玉盤奔突流離在深邃蒼藍的天穹中。室外,一叢墨綠的芭蕉樹灑下斑剝的光影。院外花園的水榭蓮池裏傳來陣陣蛙鼓激越而悠揚的啼聲。這是一個多麼寧靜而幽深的夏夜呀!如此良辰美景,古往今來不知令多少人如醉如癡嗬!

白天,小雲披紅掛綠,錦衣玉帶,騎著高頭大馬去慶王府迎娶新嫁娘。郡主鳳冠霞帔,儀態萬千,沿街萬人空巷,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頭百姓,眾人竟相爭睹狀元郎與郡主的風采。和平彌久,這是多少年都沒有發生過的事嗬!它是百姓口中琅琅上口的佳話,無論歲月如何更替,永恒地散發出迷人的魅力。

前幾日,小雲囑咐叔叔李連貴十萬火急南下武昌接父親李可北歸,父子相見自然喜不自禁,一番計議,卻亦無計可施。李可隻是說:“寶兒,周姑娘對我們李家恩重如山,咱可不能辜負了人家!”

怎樣才算不辜負呢?既然皇上已然賜婚,又不能違拗;與周家訂下姻親,亦不可反悔,周玲對小雲又是一往情深。父子倆一番嗟歎,好事多磨,古來如此。魚與熊掌是否能夠兼得,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雲有些想不通,自己做人從來都是君子坦蕩蕩,從來未做過虧心事,總是懷著一顆淡泊、寧靜和感恩的心,想不到現在卻與陳世美同宗,想不到中古的農耕社會也是風雲變幻,波瀾跌起,叫人愁腸百結。自己一投生,命運便沒有掌控在自己手中,而是處在錯綜複雜的旋渦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激蕩著。險象環生,欲罷不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筵席散盡,觥籌交錯,狀元府紅燈高懸,寧靜安詳,四下裏蟲鳴四起,幽靜雅致。小卻有些喝多了酒,心靜幾分鬱結,腳步踉蹌,在丫鬟的攙扶下往洞房而來。夜風清涼,小雲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口裏“哇”地一下差上點吐出一大口痰汁來,酒便醒了一半。

洞房中,紅燭高懸,倩影綽綽、胭脂醇香,錦色的羅帳,大紅的垂幔;空氣中流動著玖瑰的紅豔,玖瑰的的曖mei,就像一江春水,夾雜了杏雨梨雲,揉合了桃紅柳綠,釅釅豔豔,千姿百態。

郡主氣定神閑,頭上還蒙著粉紅的蓋頭,端坐在古色古香的暖色床塌之上,嬌小玲瓏,豐姿卓約。小雲眼神流離,氣喘籲籲,朦朧中的一切似乎都是浮光掠影。自己莫不是到了廣寒宮,變作了吳剛,碰上了嫦娥仙子麼。

“相公!過來呀!”郡主一聲嬌啼,如鶯歌燕轉,千嬌百媚。小雲顫顫巍巍的,平生還是童子生,從不知床第之歡是何滋味,隻有在心中臆想連連。現代社會中,小雲是個內向性男孩,連女生的手也不曾碰過,即便有靚妹看他一眼,他也會羞得滿臉緋紅,變成人麵桃花。人想這此重生,好事全讓他占了,人生的極樂便在眼前,這便是古人仰慕萬千的“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小雲壯了壯膽,摸進羅紋帳,掀起了郡主的紅蓋頭,隻見郡主麵如胭脂,身上幽香陣陣,原來郡主服用了西域土蕃朝貢來的冷香丸,奇香無比,郡主真是用心良苦呀!

小雲輕輕握了郡主那柔若無骨的手道:“你真是我的女人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郡主“撲哧”一笑道:“夫君!我就是你白頭偕老,同船共渡的愛人呀!我們能有今天,也是你我千年修來的福氣,你不記得了,我就是你前世搭救過的白狐呀!”

“白狐?……”小雲更搞不懂了,自己莫不是真的跌入了奇幻的仙境不成。

“相公,我說與你聽……”郡主便娓娓道來:上個月,她去碧雲庵上香時,偶然求得一支姻緣簽,庵中一位鶴發童顏的老尼告訴她,她前生便是一隻風情萬種的白狐,一次在山中險被一個老獵戶所殺,是一個書生奮不顧身救了她,方有了今生她幻化為人的顯貴。郡主忙問那個書生今生現在何處。老尼歎息一聲道,姻緣際會,自有天定,緣分便在不知不覺中,然後又念了一首詩“杏花飄落三春雨,”說完便“阿彌陀佛”一聲便退入內堂。杏花加上書生,不是杏榜嗎?也就是考中的進士呀!郡主恍然大悟,便在杏榜題名的進士中尋找,不想卻在長安街上巧遇了小雲。細觀之下,便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不是我眾裏尋他千百度的如意郎君嗎?便拋了繡球給小雲,誰知小雲並不領悟,郡主可急了,機會稍縱即逝,便如實稟告了父親。王爺愛女心切,隻得求皇上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