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說起珍珠時,眼皮便跳了跳。
喜服的樣式大同小異,上麵縫製珍珠也是常有的事,然而有一件胸`前縫滿珍珠的喜服,卻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那便是夢魘中她臨死那日,身著的鮮紅喜服。
她忘不了那喜服上的那片明黃珍珠,那是她倒在昏暗雜亂的茅草房中,最為刺眼的一片光亮。
見寧妱兒忽然站著不動,沈皓長還當她是看花了眼,便起身來到她身旁,大掌落在她微微發顫的肩上,湊近她耳旁道:“可喜歡?”
寧妱兒瑟縮了一下,慢慢回過神來,極為配合地點了點頭。
沈皓長彎唇道:“那日是娘親忌日,我不想太過張揚,你我便在這府邸安安靜靜完婚,如何?”
寧妱兒眉眼低垂,聲音又恢複之前的冷淡,“一切由王爺做主。”
這嬌嬌軟軟的聲音聽得沈皓長心頭上起了一層絨毛,他忍不住抬手在寧妱兒臉頰上蹭了一下,光滑細膩的觸♪感令他喉結微微滾動。
兩個婢女見狀,悄無聲息地折好喜服退去外間。
寧妱兒頭皮陣陣發麻,她略微朝一旁側去,避開了沈皓長的手,“王爺說過,待成婚後才會碰我的。”
沈皓長沒再說話,而是將指節放在鼻尖下深深吸氣,隨後朝寧妱兒彎了唇角,轉身離開。
沈皓長回到房中,拿出隨身攜帶的鑰匙,將櫃子打開,從裏麵取出一個白瓷盒,他擰開蓋子,舀了一勺裏麵的粉末,放入茶盞中,一麵倒水待粉末化開,一麵自言自語地笑著道:“娘親啊,再過幾日兒子便要成成婚了,到時候我會讓她也來同你說話,你一定也會喜歡她的。”
“她隨你,性子溫軟,連說話的聲音都好似一樣,兒子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以為看到了娘親呢。”
“待我成婚後,娘親交代的事便隻剩下生子這一樁了,她身子太弱,萬一生子時出了什麼岔子,娘親隻管護著我們子嗣便是,她若有事,正好去陪陪娘親。”
沈皓長將化開的茶水一飲而盡,重新將蓋好的白瓷盒放回櫃中。
第四十七章
王爺,我害怕
營州一連數日大雪, 天寒地凍,山路難行。
沈皓行心口上的那一劍若不是當時他反應及時,恐會當場斃命, 可即便是如此, 那一劍也令他傷得不輕,尋常人昏迷這般久, 醒來連地都下不得,他卻還要在這冰天雪地裏策馬趕路,也難怪秦王會攔他。
常見知道秦王都攔不住,他更不可能勸住, 隻好快馬跟在他身後,隨時護他周全。
從平州到營州, 再加上山雪擋路的緣故, 怎麼也得兩三日才能到,沈皓行隻用了一日半便趕到了雙石頂下。
沈皓行臉色愈發蒼白, 時不時咳出鮮血,每次常見勸他服下保命丹,他都會擺手拒絕, 有安給的保命丹隻有三粒,在他中劍時便吃了一粒, 後來人到了軍營, 常見見他失血過多, 又給他服用了一粒, 如今這藥瓶中僅剩一粒。
在沒看到寧妱兒完好的站在他麵前時, 他不會去碰這最後的一粒保命丹。
常見知道他耗費了多少內力才能支撐到現在的, 也知道他們王爺有多麼能忍, 但他再能忍, 也是□□凡軀啊。
“王爺!”常見語氣懇切地再次開口相勸,“那邊山腳有一處客棧,王爺不如再次守著,至於這山頂,由屬下帶人去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