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就在不久之前,周翰初以為對方已經喜歡上自己了。
眼下他才明白,這原來隻是他演的一場戲,他心裏早就思量著該如何逃離自己的身邊。
周翰初的手掌重重的掐著佟頌墨的脖子,他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來,發出劇烈的咳嗽,那雙眼仍盯著他,周翰初不知道他的眼神裏有什麼——好像並不生氣,更多的是難過。
佟頌墨以為自己要死了,他甚至見到了大火裏的大哥,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腦袋讓他好好地活下去。
“咳……”肺裏突然吸進來的新鮮空氣讓佟頌墨再次咳嗽出聲,他身體好像一下子鬆弛下來,如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
周翰初站了起來。
他衣衫完整,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邁步就出了門。
“把人守好,”周翰初低聲吩咐,“丟了就要你們的命。”
“是。”
佟頌墨偏過頭,緩了好一會兒,才平靜的站了起來。
鏡子裏的人衣衫幾乎完全被扯壞了,裸露在外的身體上大大小小滿是青紫的痕跡,他從小就這樣,輕輕的磕碰便能留下淤痕。
後麵似乎有點流血,佟頌墨拿東西隨意處理了一下,屁股挨著床都覺得疼。
於是隻好趴在床上。
佟頌墨閉上眼,腦袋側靠著枕頭,勾起嘴角又笑了一下,眼淚卻不自覺的從眼眶裏滑下來,墜入枕頭裏。
他終於可以放縱自己哭一回,不為別的,隻為他更加深切的認識到,周翰初委實不喜歡自己,隻是占有欲和自尊大過一切。
大半夜的,周翰初沒睡覺,在處理公文。
二福端茶水進來,被周翰初一掌揮到了地上。
二福歎了口氣,道:“將軍這又是何苦。”
周翰初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心情平複下來,問道:“姓蘇的呢?”
“早睡了。”二福憤憤道,“他倒是舒坦,給他安排的柴房也能睡得如同臥房一般,還擱那打呼呢。”
周翰初捏著筆,格外疲憊的閉上眼,道:“可查清楚了,他們二人到底是要去哪兒?”
二福“呃”了一聲,然後道:“查是查清楚了,隻不過……”
“說。”
“去北平,”二福尷尬的說到,“但隻有一張船票……也就是說要去的隻有佟少爺一個人,蘇少爺好像並不打算去。”
周翰初一下抬起頭:“那就不是私奔?”
“……不是。”二福篤定的點頭,“方才我也去問了我們安插在蘇家的眼線,說是每回蘇少爺和佟少爺會麵也都規規矩矩的,而且幾乎都有外人在場伺候,沒見過有什麼過火的時候,恐怕,將軍是誤會佟少爺了。”
周翰初一下子捏緊了鋼筆,沉著臉悶聲道:“那也不可能隨時隨刻都把他們盯著。”
二福幹笑一身。
周翰初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擱了筆站起來,來回的兜了好幾圈,然後問道:“他……睡了嗎?”
“趴倒是趴下了,隻是不知睡著沒。”二福答道。
“趴?”
二福“嗯”了一聲,心道你做了啥讓他趴著你心裏還不清楚?
周翰初也緩過勁兒來,一時間後悔情緒襲上心頭,巴不得剁了自己那玩意兒才叫痛快。他以為兩人的初夜該是溫柔繾綣的,著實沒想過竟然……
第72章 出去
佟頌墨後麵的傷叫大夫來看過,說是無甚大礙,隻需每日用藥即可,周翰初這才算放下心來。
送走大夫,他悶不吭聲的又進了燕喜樓。佟頌墨房門緊閉,從外頭隻能隱隱看到窗欞上透出來個影兒,佟頌墨斜靠在一旁看書。
二福輕聲道:“佟少爺今兒一整天不哭也不鬧的,一句話都沒說。端進去的吃食也全都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