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離家(3 / 3)

顏良忙道:“歐陽兄且留步。”從身上取下一塊腰牌交給歐陽尋道:“既然歐陽兄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這個請你收下,眼下兵荒馬亂,各個區域間封鎖的厲害,隻要持此腰牌在我主公的管轄區便可暢行無阻。”歐陽尋接過腰牌,道“如此,多謝。”便轉身告辭。

四人目送歐陽尋下山,其中一個士兵道:“隊長,就這樣讓他走了?”顏良歎氣道:“是啊,我是留他不住,不過此人的確是大材,不能輕易放過,我須得盡快報告主公。”另一個道:“我且跟著他,休讓他給逃了。”夏侯本道:“那道不必,我已留了一手。”

歐陽尋回到家中,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爺爺,說到自己如何戰勝顏良的時候更是神采飛揚。

老人卻似乎並不以為意,反而說道:“其實你早就可以擊斷他的兵刃,可你卻和他纏鬥那麼久,須知道這不是玩耍,玩的過火萬一失手可是性命悠關呐。”歐陽尋點了點頭,那老人繼續道:“尋兒,你還是太年輕,許多事情看不透啊。”老人頓了一頓,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道:“也罷,是該讓你出去曆練一翻了。”

歐陽尋不明白,問道“爺爺,你是說,要趕我走嗎?”老人道:“難不成你想去幫袁紹?”歐陽尋道:“我不明白,我今天拒絕了顏良啊。”老人歎口氣道:“你將他瞧地太簡單了,那顏良看似一個脾氣暴躁之人,但在被你打敗後表現的卻很冷靜也很大度,能如此控製自己的心性已經不易,更加難得的是他能在被你拒絕後仍留有後手。”歐陽尋奇道:“後手?”老人道:“便是他給你的腰牌,憑那張腰牌可以在袁紹轄區內自由活動是不錯,可你出了袁紹轄區卻會因為這腰牌而寸步難行,周圍的其他勢力會將你當做奸細而抓你,這腰牌實際是將你軟禁在袁紹的轄區內,隻要你在他的轄區,他就隨時可以找到你。”歐陽尋聽了大驚,老人繼續道:“你若不帶這腰牌,那麼要出袁紹的轄區也是相當不容易,那顏良並沒有放棄你的打算,他必定會去報告給他的主公,到時候自有其他人來,你若一直不答應則不免有殺身之禍。天下之大,並不僅僅是你我所在的這個偏僻小山村,出去多見見世麵也是好的。”

歐陽尋道:“如此說來,我若不想幫袁紹就不得不盡快離開了?”老人道:“恩,不過顏良一個小小的十夫長尚且如此,他的主公應該也是個厲害的人物,你這次逃了,以後也要多加小心袁紹這個人。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便收拾東西一路向南吧。”

歐陽尋低頭在那裏,這一天當中發生了太多不尋常的事情,讓他突然覺得心情好沉重,本來戰勝顏良的事情讓他很是高興的,現在卻感覺到是對方想自己加入他們才故意那樣做,自己竟然一直是被對方玩弄與股掌之上。

以前他曾問自己的爺爺,什麼是兵器之王,爺爺對他說,再厲害的兵器也是被人利用的,所以,人才是真正的兵器之王。歐陽尋以前都不明白,經過今天的事情,他似乎明白了。

次日一早,歐陽尋起個大早,將遠行需要帶的東西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便去和爺爺作別。

爺爺正站在客廳的族譜前,見歐陽尋到來便將一柱香交給他,歐陽尋接過,點燃,恭恭敬敬地插在族譜前的香爐中。聽老人道:“我歐陽一族自先祖歐陽冶起,世代為鐵匠,歐陽一族的鑄鐵術經代代手口相傳,總算不至於沒落,而今,你將出門遠行,我將這祖傳冶煉錘傳給你,須好好使用。”說完,解下腰間懸掛的一柄黑幽幽的錘頭。

歐陽尋見那正是爺爺平時形影不離的那把毫不起眼的錘頭,不由得大失所望。爺爺將歐陽尋的神色看在眼裏,伸手道:“將你的鐵錘拿來。”歐陽尋不明所以,將自己從小用慣的錘頭交過去。

老人接過,也不多看,抬起那黑幽幽的小錘頭便敲過去,隻聽“叮”的一聲清響,歐陽尋的錘頭登時碎作兩半。歐陽尋大驚,自己這小錘頭雖不是什麼神器,但自己從小使用慣了,深知其堅固,用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出現什麼弱點,如今竟然被輕易擊碎。

老人道:“此錘名曰千錘,由當年先祖歐陽冶的師傅傳給先祖,如今曆盡滄桑,閱鐵器無數,自是非同一般,如今傳於你,須好好用它。”歐陽尋雙手接過,但覺入手沉重,遠勝鐵錘,錘頭與錘柄渾然一體,錘身隱約看的出木材般細密紋理,整個錘頭絲毫不起眼,隻是在錘柄處刻著一個小小的“冶”字。歐陽尋一時竟分辨不出這錘頭的材料,但已深知此非凡物。

老人轉過身去背對歐陽尋道:“你去吧。”

歐陽尋跪下衝老人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道:“孩兒此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爺爺務須多多保重。”老人背對著他輕輕地揮了揮手,不再說話。

歐陽尋又默默地跪下磕了三個頭,這才含淚離開。

客廳裏隻剩下老人自己,他注視著那族譜,看著自己的名字,歐陽尋的名字以及那個在自己和歐陽尋之間的“歐陽旋”三個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