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反複在她腦海中掰直捋順,一字字撚開,可是,可是……她就是見不得生養她長大的土地遭受羅刹的侵襲,也害怕自己的夥伴,親人,李榕,同胞,旭日城,羅加城有丁點兒閃失。
如此心境,明白再多道理都無法化解,唯有馳騁回那片遼闊的草原,才能令她心安。
黝黑的駿馬馳騁過千裏,途徑大同城時,林沁想帶著領取官職的聖諭到歐陽無忌家留宿一宿,吹吹牛皮,順便動員他回旭日城,最終也隻是想了想,手中揮鞭落在馬腹上,繼續趕路,她不敢停留。
原本在林沁設想中,她得了文狀元,向元豐帝請旨走馬上任旭日城城主一事,便是落實了旭日城的正經身份,來年吏部過來測量後,乾朝地圖上就會有這個冉冉升起的塞北城鎮,做了這麼偉大的事,她怎麼著都要騎白馬,胸`前別大紅花球,儀仗車隊送行,打個百裏響炮,一路散財分發喜氣,如此方才算是榮歸故裏,眼下卻是在一個落日快要隱匿草原時,孤身風塵仆仆的抵達羅加城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羅加城不設城門,夯土牆搖搖欲墜,馬蹄噠噠踏過大南街,林沁大聲:“烏日更達來!烏日更達來!”
被風沙吹皺的紅門吱吖輕晃,林沁翻身下馬,急急去看,裏頭沒人,應當是搬至旭日城去了;再回頭看,羅加城跟鬼城似的,一點兒人氣都沒有了。
她抿抿唇,又去旭日城。
老遠靠近就有篝火點點,映亮眾人小小的臉孔,隨著靠近而放大,清晰,林沁認出他們,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隻是為了素來高傲的麵子而蓄著,他們亦看見了林沁,先後站起身,表情錯愕後是欣喜。
“林沁!”
“大家!”
林沁馬都沒完全勒住就跳下:“大家都平安嗎?”
其其格說:“我們都好,就是冬月時遭羅刹人過來擄掠,李將軍要我們帶著馴養的牲畜和值錢的家當躲內城裏,他們進不來,沒法兒傷到我們,隻可惜莊稼被毀了……”
“李將軍把他們都趕走了,他們搶不夠過冬的糧食和物什,就報複著往烏耳和特山腳下燒了一把火,那夜風大,火勢蔓延到塞北軍營,我們同他們發生了一場惡戰,李將軍將他們全部就地正法了,之後也沒敢鬆懈,加強了巡防和布兵,托婭和李將軍對烏耳和特進行了新的規劃,說是要建烽火台和長牆用以通風報信和牽製羅刹人,避免以後他們又過來放火。”
林沁緊張:“那塞北軍營可有人受傷?”
其其格遺憾:“雙方都正麵交戰了,怎麼可能沒有傷亡?”
林沁心中一緊,是啊,她傻了:“我要去找李榕和阿爾斯楞。”
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回應,她甚至沒有動身,身後的夜色就給她以回應。
“林沁。”
林沁眼神一亮,毫無顧忌的當著眾人麵飛奔向李榕。
沒有久別重逢的拘謹,沒有怪他不來送她進宮科考,隻有情竇初開後分隔兩地積攢的思念和日夜兼程趕路積壓的擔憂急需相互靠近才能消弭些許,要一直一直很久很久的靠近才能完全消弭。
李榕巡邏至旭日城外,忽然的心有靈犀,不想真的見到她,他將係在臉上的鬼麵具取落,篝火延展的光暈映在他俊臉上,赧然而無言。
很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