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彙報:你可記得去年在旭日城避沙塵暴的車師商客?月初,他們帶著好些由大同回程的西域商客來內城的客棧歇腳,自那之後,斷斷續續的有商隊在城裏休整停留,不僅是西邊來的,也有東邊想要去西域見識世麵的中原富商大賈,我們的集市開始有人擺攤售賣,不再是僅由我們胡族人以羊奶換大米、以雕花木櫃換編織地毯這樣過家家式的以物換物,隨著行客變多,我依照旭日城街巷道路的規劃製定了早中晚三班巡邏計劃,交由孛日帖赤那監管執行,如今人手有些緊缺,軍營那邊得調兵過來做守城之用,初步可以以新兵為主,此事我們需見麵詳議;待到集市的人流穩定了,我計劃劃分固定攤位和流動攤位,固定攤位按季征收場地費,流動攤位則按日征收場地費,即使金礦的產出和營收相當穩固,我認為旭日城仍是需要拓展多種多樣的收入,以增強其抵禦風險的能力。我做的很棒對不對?期待你回信時的誇讚,寫多點。
公事講完,輪到私事:”
信紙上字跡隨筆者心緒變化雀躍了起來。
“阿榕榕榕榕!我庭院裏擺的那盆茶花開了,綠葉油油間有兩朵粉嫩玉琢,層層巒巒,似我過去在京城品嚐過的千層酥,風吹起來,兩朵茶花搖搖晃晃,令我想起在冰封的湖上接吻的我們的臉龐。當時你是臉紅如同茶花一般?我偷偷睜眼看到了,你可別否認。唔,這麼想,好久沒接吻了,第一次接吻的時間短暫,但是後續想接吻的心情啊,鳴長悠揚。
元豐十九年暮春,你夫人極用心的親筆。”
李榕手握信紙,信紙四角延展,他垂眸,著眼於信尾巴那處理所當然的筆跡:你夫人極用心的親筆。
“李將軍,你的臉怎麼紅了?”路過的蘇德問。
他容顏白皙,一點異樣都藏不住。
蘇德是土生土長的胡族漢子,皮膚黝黑鐙亮,健碩挺拔如大漠胡楊,笑時一口白牙:“我知道了李將軍,你這是融入塞北,有我們的高原紅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榕戴上別於腰間的紅臉鬼麵具,淡然應對:“應當是曬傷,回去拿青草膏塗下就好。”
“蘇德,時間到了,召集士兵開始夜巡。”
“是!”
信使將來自塞北軍營的信送往乾朝各地,途徑第一站便是旭日城,耗時一個時辰,由旭日城去塞北軍營亦是如此,尋常時候,就算無法見麵,他們之間的訊息也隻隔一日;接連幾日沒等來回信,林沁不見沮喪,反而在清晨破曉後哼著小曲兒走到庭院西南牆根處,蹲著,食指戳那兩朵姿容正盛的茶花,把略略分開的茶花強行戳到挨靠在一塊兒,她歪頭傻笑,沒有回信就是最好的消息,因為——
人和信總要回來一個。
在衙府用過朝食,天色漸明,正院透亮,林沁一襲官服,板肅著臉,案台後掛著威儀的青天白日圖案,她開始翻看其其格呈交上來的賬簿,紙麵在翻閱間發出輕微的沙沙響;這時集市也開始有人氣,有身著胡服的人家駝著高高的羊毛進城,在她身後,有頭戴蓑笠的商隊車馬徐徐過了離城關最近的關隘。
在衙府用過朝食,天色漸明,正院透亮,林沁一襲官服,板肅著臉,案台後掛著威儀的青天白日圖案,她開始翻看多蘭呈交上來的賬簿,紙麵在翻閱間發出輕微的沙沙響;這時設立在城西的集市開始有人氣,有身著胡服的人家駝著高高的羊毛進城,在她身後,有異族的商隊車馬徐徐過了離城關最近的關隘;孛日帖赤那率領四個半大小子組成的守城衛隊伍由城東青龍門為起始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