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榕輕笑,沒有答她。
有些事身體力行的讓她體會就行了。體會他胸膛硬[tǐng]、肌肉噴張,體會他哪裏都炙熱。
“李榕——”
森頭晃動,日光搖曳,沙漠裏有情人在偷|歡,他隻想聽她情難自已的叫。
良久,日暮鋪上遼闊的紅被褥,李榕牽著林沁的手,徐徐在一座沙山的背脊處朝上行。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映照在紅被褥上,他們來到高處,俯瞰沙漠,等待落日。
李榕興致很好,由馬鞍處抽出銀劍,說:“沁,你看我舞劍。”
林沁偷笑:“不看。”
李榕爭取:“看。”
林沁勉強:“好吧。”
李榕習武,自然會用劍,林沁不用,她善用弓箭,但她在戰場上看見過許多次劍,劍是殺人武器,鋒利的劍刃會斬斷人的肉軀,穿過人的胸膛,挑斷人的經脈,染滿鮮血與罪孽,這便是林沁所理解的劍,但是以劍為舞,她還是頭一回見。
他身形俊美翩翩起舞,劍在手中流轉,並不嫵媚,幹淨又利落,宛若驚鴻決決,似仙似神,唯獨不似人間中人,發間木冠無聲鬆落,墨發如瀑布落下,滑過他白皙的側臉、紅潤的唇與黑裳遮掩的脊背,林沁知道,那黑裳低下,有幾道來自她的鮮紅撓痕,他眼眸如星辰,沉靜的瞥向她,林沁那顆心因這一瞥,竟是急促跳動起來,一如當年剛識他時的那驚鴻一瞥,就這麼輕易令她心動了。
李榕收了劍,銀劍尖刃輕輕在沙地上劃出一道淺灣痕跡,而他身後,是一輪巨大的落日將天色燒的滾燙,他問:“好看嗎?”
林沁直接予以他甲等答複,對人不對劍:“你好美哦。”
這麼多年了,李榕居然還會因她這樣的話而紅了耳根。
他們身處無垠之中,坐在高高的沙山之上,肩挨著肩,落日掉在他們腳上。
林沁說:“李榕,表麵上看,好似如何用劍是由我們來決定的,人可以用劍做好事,譬如你為我舞一曲,可以獲得沁沁誇讚,夜晚回氈包可以跟沁沁睡覺覺,也可以用劍做壞事,像是殺人,可其實無論是你我的喜怒哀樂,還是戰爭的兵荒馬亂,我們不過都是曆史長河中的滄海一粟,所有的掙紮在命運之間顯得太過渺小而不值一提,可帶給我們的感受卻總是刻骨銘心的。史書裏,朝代興起與沒落的原因不盡相同,君王交替的故事大同小異,我們隻是身處在了那個時刻,必須麵對那段生命中的事情,我為孛日帖赤那他們的死感到鑽心的痛苦,這道坎無論我邁不邁得過去,我都要接受,老天沒給我不接受的選擇。我可以在你跟前耍無賴,可我跟老天耍無賴,要它把孛日帖赤那還給我,它肯定懶得聽我講。一切就如同無論我高興或不高興,落日之後天都會黑一樣。我,無可奈何。
我以前覺得功成名就是我生命最大的意義,但現在……都說‘時勢造英雄’,這‘時勢’指的是動蕩與戰爭,功成名就本質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是踩著下屬的鮮血得來的。李榕,如果有的選,我不想為自己立那豐功碑了。我寧願平凡,隻要安定,隻要大家都活著,都在我身邊,那就好了。”
林沁腦袋輕輕靠在李榕肩膀上,他身上總有令她安心的味道:“我剛剛有一瞬晃神,我想待回到戈壁山群營地後,我要召集我的一眾夥伴聽我吹噓:李榕帶我去見識沙漠,我們一起看日落,你為我舞劍曲,……可孛日帖赤那都聽不到我吹牛了。”
李榕說:“我曾經聽過一老者同我說,做了好事的人有功德,下輩子投胎轉世會順順利利的,也聽人說,人死以後,這一世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