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蹭吃蹭喝(2 / 3)

“京城還有這種好地方?”

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劉全一聽大喜了,劉安雲點頭,說道:“台灣府屬於福建省管轄,我們現在落難了去那裏投奔同鄉天經地義,起碼可以免費吃住幾天,說不定還可以求得有錢的同鄉幫忙,幫我們解決一下錢財的問題。”

劉全聽了更是歡喜,還頗為聰明的主動去找那幾個舉子打聽福建會館的所在,也很快就打聽到福建會館在京城又叫全閩會館,建立在宣武門外的大街旁邊,劉安雲聽了也不猶豫,趕緊領著劉全一路趕到宣武門外,很快就找到了麵積相當不小的福建會館(後來被改成了學校)。

劉安雲的黴運總算是走到了盡頭,雖說進到了會館後,劉安雲開門見山就向值事的老館董說明了來意,自我介紹了身份和籍貫,又坦然承認自己已經是身無分文,跑來就是為了白吃白住,要等自己想辦法弄到了錢再付帳。

當然,劉安雲和劉全如果是什麼衣不遮體、蓬頭垢麵的流浪漢和叫花子,即便是操著一口地道的台灣草莓音,也肯定別想進會館混吃混喝,好在劉安雲現在的穿著還算不錯,身上又帶著長年鑽研藝術帶來的儒雅氣質,一看就不是什麼無賴混混,所以老館董馬上就微笑著說道:“沒事,誰沒有一個走窄了的時候?既然是同省的鄉親,那就住下吧,不過隻能住長通鋪,會館裏有什麼你就吃什麼,基本上都是白菜糙米窩窩頭,沒辦法讓你自己挑。”

“多謝館董,多謝館董。”

劉安雲趕緊連聲道謝,老館董擺手表示不必,又叫會館的雇工先領劉安雲和劉全去吃飯,劉安雲再次千恩萬謝,然後才隨著雇工來到了飯廳準備吃白菜糙米窩窩頭。

將劉安雲領進了飯廳後,雇工去了後廚拿飯,劉安雲也這才騰出功夫來打量這個麵積頗大的飯廳,結果因為來會試的舉子已經全都去準備今夜入闈會試的事,加上已經過了飯點,所以龐大的飯廳裏隻有幾個商人打扮的住客在喝酒聊天,顯得十分冷清。

也有例外,角落裏,一個明顯是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孤身一人,端坐在一張放滿酒菜的桌子麵前紋絲不動,即便麵對滿桌的美味佳肴也始終沒有拿起筷子,隻是呆呆的看著飯菜出神,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問題。

對此,劉安雲當然很奇怪這個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為什麼沒去準備今夜的入闈,可是與人家素不相識也不好多問,隻能是好奇的又看了幾眼就沒再理會,同時會館的雇工也給劉安雲和劉全端來了兩碗糙米飯和一碗白菜,早就餓紅了眼的劉安雲和劉全毫不猶豫,道了一聲謝就趕緊拿起筷子準備幹飯。可就在這時……

“愧對祖宗!愧對父母啊——!嗚————!”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長嘶,發自肺腑的淒慘哭泣聲音,突然響徹了諾大的飯廳,正在扒拉著糙米飯的劉安雲奇怪,當然是馬上循聲看去,卻見是之前那名對著滿桌飯菜發呆的青年書生已經伏案大哭,還哭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不斷自責自己愧對父母先人,然後還拚命的拍打起了桌子,把好幾盤菜都砸到了地上。

見此情景,剛剛來到福建會館的劉安雲當然是滿頭霧水,不明白那青年書生為什麼如此失態,飯廳裏聚在一起聊天的商人卻是熟視無睹,象是知道什麼情況,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吃相和賈隊長一樣難看的劉全早就端起了糙米飯往嘴裏扒拉,同樣餓急了的劉安雲也暫時把那青年書生的情況放在一邊,趕緊端起碗來吃飯,可是等劉安雲和劉全把兩碗糙米飯和一碗水煮白菜吃得點滴不剩,那些聊天的商人也已經先後離去,那名青年書生卻仍然還在那裏伏案大哭,即便聲音已經無比沙啞,情感卻依然還是傷戚到了極點。

原本劉安雲不是什麼愛管閑事的人,但是沒辦法,看到那衣著頗為華貴的青年書生麵前桌上豐盛的酒菜,僅僅隻是稍微填了一下肚皮的劉安雲在垂涎之餘,不由打起了一個餿主意,暗道:“要不去打聽情況勸一勸?如果能勸得動這個有錢人,他肯定會順便請我和他一起吃飯啊。”

說幹就幹,抱著就算失敗也毫無損失的心態,劉安雲起身走了過去,到那青年書生的桌旁拱手行禮,說道:“這位兄台,在下有禮了。”

回應劉安雲的,是那青年書生繼續伏案抽泣,就好象沒有聽到劉安雲的話一樣,劉安雲不死心的再次重複,那青年書生這才開口,伏在桌上帶著哭腔沒好氣的嘶吼道:“走開,不要與我這個將死之人說話!”

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回答,劉安雲先是楞了楞,然後又靈機一動,幹脆直接坐到了那書生的對麵,拿起他的筷子夾起一筷京醬肉絲就往嘴裏塞,一邊咀嚼著一邊回頭,向劉全招手說道:“劉全,快過來一起來。”

劉全不僅外貌象極了賈隊長,性格也和賈隊長沒有多少區別,聽到劉安雲的招呼也不問什麼緣由,快步跑了過來一屁股坐下,端起一盤蔥爆海參就往嘴裏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