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禮便送幾刀上好的宣紙,生宣熟宣對半,不知他收到會是何等表情。春娘不知自己是何種心情,大概是欣慰?驕傲?
連尊貴如國公府都沒見過這等品質的紙張,這些上等品質的紙張都是從自家產出,何等的了不得啊。
如今卻不能大大方方的拿出技藝來,像躲在陰暗處的耗子般到處逃竄,心痛,無奈,恐懼交織在一起。
手裏的書漸漸落下,春娘眯了眯眼,到底還是沉睡過去。
恍然間,她回到了那個令人恐懼的雨天,大雨瓢潑,將她的腿都陷進泥水中,每跨一步對年幼的她都是艱難。呼嘯的風聲讓她膽戰心驚,她想哭,想要撲進母親的懷裏尋求安慰。
可是,她沒有母親了。
她的父母倒在這個汙糟的雨天,血水和著雨水一同流進汙泥中,讓人害怕,她的耳邊是母親急促的聲音,“春娘,乖乖躲在著,等沒人了就跑,跑的遠遠的。”
母親將她藏進人家的草垛裏頭,拚命蓋嚴實了,又去引開那些喪心病狂的蒙著麵的凶狠惡人。
她甚至能聽見母親無聲的呐喊,她在喊救命,她在喊疼。可是自己沒法救她,她得乖乖聽母親的話,她得躲起來,不能動,千萬不能動。
她躲在那兒,渾身顫抖卻死死屏住呼吸,甚至一把刀狠狠插進草垛擦著她的手臂而過的時候,她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等...等到天完全黑了,才敢出來,她連滾帶爬爬到自家父母身邊,家中的老奴死死護住自己的主人,渾身刺滿刀口,然而無濟於事,一個雨天,滿門盡滅。
春娘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前一瞬間父母還將自己抱在懷中逗樂。
遠遠傳來馬車聲,她不敢動,她將身體躲進屍堆裏,悄悄地望著前麵的情況。
越來越近,她繃緊身子,不能動,不要發出聲音。
“老爺...前麵...”領頭的男人似是被這場麵所驚。“怎麽?”車裏傳來好聽的聲音,溫溫潤潤像自己私塾的夫子一般可親。
那人下了馬車,也被這場麵嚇了一跳,半晌才歎息一聲,“將他們好好安葬了吧。”
春娘知道這是她的機會,她從父母身邊爬出,伸出被汙泥浸濕的手臂,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響。
從屍堆裏頭鑽出這麽個小東西,還是將他們嚇了一跳,鬱雲章立馬上前將她拉出。
那一瞬間,春娘隻覺天神降臨,這是上天派來救她的吧,上天聽到了自己母親的乞求,她知道自己有救了。
歪了頭便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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