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環境實在是太舒服了,以至於在一開始的時候讓溫山眠把身體的發熱感給忘卻了。
而這會兒完全清醒之後,該找他的不適自是一個不落地上了門。
秦倦的眉頭皺起:“暈過去之前的記憶還剩多少?”
溫山眠抬眸,在軟乎乎的被子裏仔細想了想:“……我記得那個人想撞我的刀,然後我把人攔住了,之後,之後有聽見很尖銳的聲音。”
“哪裏來的聲音?”
“……天上吧。”到這,溫山眠便想得有點兒費力了。
他隻記得自己受到了攻擊,旋即為了能登島,挾持了頭鳥上的人。
卻不料那人竟在一瞬間爆發了死誌,直接用脖子去撞他的刀刃,這完全超乎了溫山眠的意料。
他挾持人是為了能登陸,並不是為了傷害對方,所以當即便收回了刀刃。
這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石火的一刹那。
而越是緊急發生的情況,人在當下處理時就越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與腦力。
把架在人脖子上的刀往外抽的同時,摁住對方的脖頸,這一係列動作便已經讓溫山眠的身體涼了一半。
而當他抬眸看見鳥背上其他人的刀刃繼續向他捅來,大腦下意識想飛速運轉時,卻不成想一口氣直接沒提起來,整個身體冰涼至極。
然後眼前的最後一幕,就是紫黃相間的天空了。
天為紫,夕陽為黃。
“是您讓他們放我們進來的嗎?”思及此,溫山眠的聲音還有點失望。
連帶著語調都不如方才那麽有底氣了,垂下眼眸,聲音小小的。
像是一腔熱血想獨自闖蕩番事業,卻最終功虧一簣的失意小孩。
秦倦聽出了他的委屈,笑了:“是我的話,你現在身上就不會疼了。”
他也不會想把溫山眠帶進這破島,中心島明明有大把的醫生。
溫山眠眼睛一亮:“那就還是我自己--”
但也不對,他挾持失敗,明明就暈過去了。
以他暈之前鳥背上的人對他的敵意,這些人後來為什麽會改變主意,放他進來?
“等下自己問當事人吧。不過,”秦倦說著,垂首在溫山眠幹燥的嘴唇上輕輕咬了咬,他已經看不順眼很久了:“你的衣服是我換的。換的時候覺得手感比以前差了很多,你準備什麽時候把肉養回來?”
草屋外傳來腳步聲,溫山眠:“?”
房門被人拉開的同時,床上的溫山眠已經完成了,掀開被子看下麵,猛蓋上被子,臉通紅卻佯裝無事坐起的全過程。
下一秒,門框處便探出一個圓腦袋:“噠噠?”
那是個女孩,眼睛很亮也很大,睫毛長密,頭髮直黑,被剪成了利落的短發。